“家里人都不看着一些,闹出了意外该怎么办。”
“现在跑出来认亲戚,估计也是怕了这莽夫了。”
“谁人不怕?只可惜我没有这么一门亲戚,不然我也借着这个面子趁机跑路了。”
“嗤,这等小人行径,哪里有什么文人风骨。”
“我就不信,这忠勇侯还真有胆子抓我们这么多读书人进官府不成?”
“你们都知道他是莽夫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他之所以挑我们这竞诗会,就是看中我们多数是白身,没权没势,根本闹不过他,只能忍气吞声。”
“着实可恨,哼,我看这唐晗日也不是什么好人。”
“正所谓蛇鼠一窝,能和忠勇侯沾亲带故的,定然也是个欺软怕硬之辈,这不是正打算跑了吗?”
人群之中,一个衣衫白净,衣角打着补丁的年轻人仔细端详了一眼唐晗日,没有顺着众人贬低。
“我看他性格疏朗,方才行礼时也彬彬有礼,似乎和传言之中并不相同。”
旁人不以为然。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吧。疯病都是时不时发作的,这会儿看着像是正常人,没准下一秒就发疯了。”
“说起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这唐晗日现如今双目残疾,连诗词也做不出来,来这读书人的诗会做什么?”
众人都用奇怪疑惑地眼神看着唐晗日,其中夹杂着鄙夷不屑和嘲讽。
唐晗日却像是感觉不到这些恶意的视线一般,身姿宛若风中的柳条,巍然不动。
他那双淡淡的眸子似乎穿透了眼前的纱布,直直的对视上了忠勇侯的目光。
眼神不闪不避。
在众人的视线聚焦之下,唐晗日微微张口,说出的话语声音明明不大,却宛若惊天洪雷,将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方才那句对联,是小子作出。”
“还请忠勇侯放过这些无辜之人,若有什么事直接找我便是。”
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
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目光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唐晗日。
原本正打算迈步出厢房的洛举人也顿住了脚步。
居然是他?!
“这怎么可能?”
人群中有人不自觉的喃喃出声。
这一声宛若沸水进入了油锅,众人各种各样的惊诧声质疑声全都传了出来。
“居然有人先那小娃一步,将这上联给对了出来?”
“我都有点糊涂了,不是说这唐家大少爷人已经双目失明,才华也尽毁了吗?”
“这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他双目失明都多久了,这些年来也没作出什么诗词,看书也没法看,应该早就江郎才尽了吧。”
“呵呵,我就说,绝对是冒充。连这种场合的才名都要冒充,这人该不会是想要出名想疯了吧?”
“哼,沽名钓誉之辈,这是想要故意人前出风头吗?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别嫉妒了,人家可是忠勇侯的外甥呢,唐晗日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上去冒认的。”
“我看忠勇侯可不像是会放过他的那种人……”
“……”
众人众说纷纭。
唐源源也是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啊?大哥说的真的假的?】
【别是他因为想要替这些读书人出头,所以故意帮他们顶罪吧?】
秦千里却微微垂下眼眸,双目之中隐约闪烁着激动之情。
只有她知道。
自己的晗儿,当初是多么的惊才艳艳。
当初的他,光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所有才子佳人王侯将相,便全都成了陪衬。
旁人或许都会怀疑这对联是不是唐晗日亲自所做。
但是之前,自己的孩儿可是一路在无数名家之中大放光彩,同龄人望尘莫及的绝世之才!
无论是诗会,策论还是明经,无一门有人能胜过他。
对这般的天之骄子来说,区区一个对联又怎么了?
只要她儿想要,诗词文章手到擒来。
秦千里隐去眼中的回忆和泪光,深吸一口气,目光又落在了唐晗日身上。
眼中满满都是欣慰。
她的儿,终于回来了。
忠勇侯先是一言不发,双眼眯起上下打量了一番唐晗日。
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块砧板上的鱼肉。
他的问话也是毫不客气。
“这上联当真是你对出来的?”
唐晗日点头。
忠勇侯嗤笑一声,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春芳阁内又是一张檀木桌子陨落。
周围木屑灰尘扬起,众人呛得咳嗽后退,眼神畏惧。
唐晗日却依旧没动。
“你小子,很勇啊?”
忠勇侯上前一步,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他身高要比唐晗日高上不少,一身肌肉虬结,肩背宽厚,远远看去跟一座小山似的压下来的。
唐晗日整个人被他笼罩在了阴影之中。
忠勇侯微微弯下腰来。
二人之间几乎是面贴着面。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又阴冷,其中蕴含着一丝淡淡的杀意。
“死小子,真当老子是好骗的吗?”
“怎么可能这么巧,偏偏你俩对出的下联是一样的?时不时你小子想要替这帮读书人顶罪,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