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是挑眉,这个魏彩是真的蠢,还亲自买凶杀人。
不过以她又蠢又多疑的性格,自然是信不过手下人。
高复连忙出声:“长公主这是什么话啊?不是您的罪名可不能认啊。”
魏彩又补充道:“皇兄,彩儿是受人唆使。”
“哦?”魏如是嘴角一勾:
“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唆使你?”
“就是高大人!”
魏彩堂前一指高复,差点把高复惊得从监审椅上摔下来。
人蠢也得有个程度吧?
高复连忙跪下:“小人冤枉啊。”
魏彩一股脑地说道:
“高大人,当日是你说,我除掉了周旭通,你便会保我,不会让我受惩罚,我才如此铤而走险。”
高复一脸恨铁不成钢,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周相与他素来不和,他听说魏彩不想嫁给周旭通,便给她出了馊主意,想来一招借刀杀人。
可谁知魏彩那么蠢,居然在堂前说出这种话,
他要是受惩罚,她自己能跑吗?
高复连声求饶:
“陛下明鉴,小臣即便有一百万个胆子,都不敢唆使长公主杀人啊。”
魏如是并未说话,冷眼看二人。
柳明臣则插话进来:“那长公主你是承认买凶杀人对吧?”
魏彩咬唇,声音从牙关里挤出来:
“本宫是受了高大人唆使才这样做。”
柳明臣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又看向高复:
“高大人,你可浑身是胆啊。周公子死后,你还屈打成招,冤枉了一个平民百姓,就是为了保护长公主嘛。”
魏如是适时朝高复大喝:
“屈打成招,草菅人命,高复可有此事?”
高复身体抖了抖,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朝魏如是磕头:
“皇上明鉴,小人岂敢做这种不齿之事啊?”
柳明臣向李立清使眼色,李立清立刻搬上了从乱葬岗抬回来的尸体。
尸体的臭味弥漫堂前,魏彩连忙挪开了几步。
“禀皇上,卑职本想看看案中认罪之人的尸首,却被告知已经丢到了乱葬岗,花了点心思才找回来。宣李茂之妻子李氏。”
柳明臣堂前高喊。
李氏上堂控诉自己丈夫被衙差带走之后暴毙,被丢到乱葬岗一事。
高复仍想抵赖:
“他可是在牢中认罪画押了啊。倘若是抓错了人,他为何要认罪?”
柳明臣厉声质问:
“你确定他是主动认罪,不是屈打成招?他身上有很多不寻常的新伤,而这些痕迹在仵作提交的卷宗里都没有提及。”
高复心虚,见此事抵赖不掉,赶紧推卸责任:
“臣监察不力,下属在臣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屈打成招。臣自当领罚。”
柳明臣早料到他有此招,命李立清带上告甲归田的仵作。
仵作上前跪下:
“禀圣上,高大人虐打李茂,让他签字画押之后,还给他下毒,并且让我在卷宗里隐瞒其事。”
高复强装镇定:
“放肆。你这是诬陷朝廷命官。你可知该当何罪?”
“禀圣上。画押纸上、还有卷宗记录上都有高大人的亲印,这个案子是他亲自办理的,他不可能不知情。”
仵作哭诉道。
既然这件事已经被捅出来了,他要是担了主犯的责,分分钟是要诛九族的。
柳明臣和李立清找到他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把高复做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起码柳明臣许诺他,祸不及妻儿。
高复哭喊道:
“冤枉啊。我与你共事几十年,你何以如此对我?”
高复刚进大理寺的时候,便是与这个仵作搭档。
两人原有一段亲密无间的日子,高复才让这个仵作替他做尽了脏事。
高复本当他是自己人,现在却被他出卖。
魏如是走到堂前,一拍惊堂木,高复吓得脸色惨白。
“大胆高复,身居大理寺卿要职,竟上下串通、屈打成招、草菅人命,你把大理寺当作你的构陷机关了吗?该斩。”
高复连声求饶:“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魏如是敛眸,片刻后才说话:
“朕念你是前朝功臣,即日起你便告离大理寺,发配充军。”
高复连连磕头:“谢主隆恩。”
仵作也因戴罪立功,被发配充军。
李茂一家则是补了万两赏银。
“至于杀死周旭通的真凶孙校……”
柳明臣打断道:“陛下且慢……”
“嗯?”魏如是看了他一眼。
“杀死周旭通的真凶并非孙校。”柳明臣说道。
“哦?那是何人?”魏如是问道。
柳明臣朝昨夜刁难他的寺正问道:
“简寺正,不知我现在能否看看射杀周公子的凶器?”
本在一旁听堂审的寺正突然被点名,他愣愣地上前:
“自是可以。”
高复都倒了,他没必要再刁难柳明臣了。
简寺正连忙呈上那枚利箭。
柳明臣细细端详:
“回皇上。卑职确认了,人不是孙校杀的。”
“哦?何以见得?”魏如是挑眉。
柳明臣呈上利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