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熙本想,实在不行就用影宫身份庇护东荫山众人,做法虽然简单粗暴,但也有效。
不过既然柳明臣有了想法,那就让他先试试。
而且她对柳明臣口中的颠倒是非也很感兴趣。
赵胜带着人来势汹汹地来到山寨前,柳明臣已经让张楚捷带人把拦在山寨前的关卡移开。
赵胜见黑虎寨为首之人气宇轩昂,不带匪气,看着也不像恶徒。
身后那些所谓的山匪瑟瑟缩缩,甚至不敢与赵胜对视。
两相对比,召集一众护院雄赳赳气昂昂的赵胜反倒更像是匪帮。
他抬手,让身后的人止步。
双方隔着四五米遥遥相望,一时间没有动作。
还是赵胜先发话:“我家桐儿是否在你们黑虎寨?”
柳明臣身着单衣,脸色虽有些苍白,但身板硬朗,回话道:
“赵公子确实在我家庄园。昨夜刚将他救出,他仍昏迷未醒。”
“你们寇匪掳人还有敢做不敢当之理?”
徐良在赵胜身后走出,声音温和,一字一句砸在赵胜的心中:
“什么你家庄园?东荫山黑虎寨早在江东臭名远播,更是掳劫青济会众人,如今是想改变说辞脱罪?”
柳明臣轻轻咳了一声,展开山契,表情茫然又无辜:
“东荫山乃柳某家业,不知徐大人为何有此猜测?你说的什么黑虎寨劫掠可有人证?”
徐良一滞,所谓东荫山寇匪横行,实乃朝廷所造的谣言,但这并不重要。
“需要什么人证?赵桐赵公子如今在东荫山上乃最好的证明。
“青济会七人泛舟湖上之时,被黑虎寨恶徒埋伏带走,六人遭到虐杀,惨死春晖寺,赵桐则被你们劫掳到东荫山,你既然承认人就在东荫山,那就证据确凿!”
柳明臣眉头微皱,似是无法理解徐良的话:
”徐大人,柳某不才,不明白你所说何意。青济会七人泛舟湖上,又怎会被山匪带走?
“若是我庄园之人带走青济会众人虐杀,又怎会在你家后院的春晖寺下手?再者,我要伤害赵桐,又何必把他带回山上?
“你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莫非是想骗赵会长?”
赵胜也觉得有蹊跷,本在徐良家中用膳,忽然听闻万方发现春晖寺中囚禁了青济会众人。
他们赶往春晖寺时,只见青济会其余六人被杀,赵桐不知去向。
偏偏徐良又说认出什么黑虎寨的标识,要带人往黑虎寨去。
如今柳明臣挑明来谈,正合他意。
赵胜本来也是半信半疑,并不愿被人当棍棒使,此时发话:
“那你说说桐儿何以在东荫山上?”
柳明臣似是早有准备,直言道:
“赵会长可知令郎在调查堤坝冲溃一案?”
赵桐其实并未与赵胜透露堤坝案之事,因为赵胜与万方交好,他并不想遭到父亲的阻挠。
但是赵桐失踪之后,赵胜查过他此前的行踪,隐约也能猜到赵桐失踪没准与堤坝一案有关,所以他一直派人紧盯万方。
坊间传出赵桐在徐良家宅出现之时,他才会第一时间冲过去搜。
“你又怎知此事?”
柳明臣亮出腰牌:
“柳某乃京中大理寺卿,奉命来江东调查青济会一行人的失踪案。”
柳明臣的身份显然让赵胜有些动摇:
“那你为何会在东荫山上?不应居于官府或者在城中投宿?”
“实不相瞒。柳某调查后发现青济会失踪案实则与沧澜江堤坝案有关。
“昨夜在沧澜江上秘密彻查,发现堤坝一侧有个山洞,而赵桐公子当时就在山洞当中。”
赵胜脸色大变:“什么?桐儿在堤坝旁的山洞里?”
柳明臣点头:“正是。”
徐良插话进来:“胡说八道。堤坝由河道总督万方派人看守,赵公子怎会被囚于堤坝旁的山洞当中?”
柳明臣顺着他的话说:
“是啊,堤坝由万方看守,赵公子却在其中。而且在我发现赵公子之后,万方连夜命人炸掉堤坝,这不就是他心虚吗?”
赵胜的视线一时在徐良和柳明臣二人的脸上逡巡,一时不知道该信谁,
但看柳明臣的样子,确实也不像是要伤害赵桐,否则大可以杀人灭口,难道真的是另有内情?
徐良显然没想到柳明臣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硬说赵桐当时在堤坝旁的山洞中。
他看着赵胜露出狐疑的神色,自己倒打一耙不成,反倒惹了一身骚。
柳明臣接着说:“我带着赵公子逃出山洞,昨夜险些被炸死,自然不信江东官员。幸好我在江东小有产业,就直接回到了东荫山上。”
金工们都面面相觑,他们本不知道柳明臣原来是官员,也是第一次见官员如此明目张胆地说谎。
徐良轻笑:“既然你是朝廷命官,就知道要依律例行事。
“你若真是大理寺卿,掌管刑狱,自然就知道与江东官员合作,哪有独自办案之理?
“再说了,昨夜炸毁堤坝一事,河道总督早已上报,你不必以此来信口雌黄。”
柳明臣点点头:“徐大人所言甚是,柳某自然不会独自办案,随行还有大理寺少卿李立清。”
李立清也叉着腰,配合地亮出了腰牌,相当理直气壮,一点假话没有。
柳明臣继续说道:
“为何不与江东官员合作,自然是怀疑江东官员中有涉案之人,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