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熙坐在琴瑟楼,看着窗外的江波小雪,心里还是平静不下来。
傅乔翻身进屋,呈上文件:“宫主,这是颜七娘的资料。”
魏文熙读得很是认真。
颜七娘,江南人士,魏国有名的商界铁娘子,多年前曾婚配,和离之后独自创业,被不少从商女子奉为榜样。
她虽然手段了得,但人很是温柔,据说和她交谈过的人都会觉得如沐春风,极具人格魅力。
看起来影宫对她评价很高。
让魏文熙注意的是,颜七娘多往返于江南和滇西,最近才涉足京城版图。
魏文熙蹙眉,江南?
“宫主为何特意查颜七娘的资料?莫非与江……”
魏文熙抬手打断他:“她近日在何处?”
“据说会在京城逗留一段时间。”
消息对上了,皇宫那边在盯着颜七娘,看来确实与江慕雪有关。
她找柳明臣是要做什么?
两人见面了吗?
傅乔:“宫主,需要派人盯着她吗?”
“不必。”魏文熙转了一下手中的玺印:“调查郑嫣然幕后一事交给柳明臣去做,让他尽快找到消息。”
傅乔:“这件事需要柳卿办吗?”
“就给他办。”魏文熙没有多解释,傅乔也不问,只是听语气,怎么感觉宫主不太开心?
明明前两天还如胶似漆。
错觉,肯定是错觉。
*
方俏梅肿着脸偷偷溜回周家柴房,却被等着的小厮揪住,拖到了正厅。
周勋端坐在厅前主桌,一脸鄙夷地看她:
“伯母,你又出去惹事了?”
方俏梅低着头缩着身子:“没,没有。”
“啧。”周勋收起折扇,一扇子打在她脸上:
“怎么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啊?卖个房子还能得罪卢家?是不是就想打我的脸啊?”
方俏梅嗫喏道:“没有,我怎么敢?”
周勋居高临下地看她:“卢家的赔款,你们自己去吐。重新卖房子也好,私房钱来垫也好,给我做得漂亮一些。”
方俏梅拉着他的裤腿:“我们没有钱了,这个房子被那卢少这么一闹,也出不了手。”
周勋满脸的讥笑:“哦?那与我何干?”
方俏梅一脸恳切地看他:“周大人,你看大家都是一家人,之前卖房的钱也是给了你的,你看能不能?”
周勋一脚踹翻了方俏梅:
“还好意思提一家人,你们配吗?要不是你那狗屁女儿硬要嫁我,我如今没准都当驸马了。
“那些钱是你们给女儿的嫁妆,还好意思要回去,我看你这张脸干脆也别要了,直接挂墙头上丢人得了。”
周勋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碾着方俏梅的头。
柳音芝和柳劲从后院赶过来,把方俏梅拉到身后。
方俏梅抽抽噎噎地哭,甚至都不敢大声。
柳音芝怒道:“周勋,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就朝我撒气。欺负我家人,你算什么男人。”
“呵……你搞搞清楚,是你们家上赶着巴结我。我让你滚,你不滚,还去请懿旨,全家送上门让我玩。”
周勋用扇子挑着柳音芝的下巴:
“你要是老老实实,还能让你当个妾室。若是再敢在我面前叫嚣,老子把你卖了,你信不信?”
柳音芝原本以为周勋只是寡情,没想到竟然如此心狠。
她紧紧攥着拳头,胸前剧烈起伏,偏偏家人都在屋檐下,连骂一句都不敢。
方俏梅拉着她的手:“音芝,别,别惹他……”
周勋用扇子拍着方俏梅的脸:
“你把事情好好处理干净,要是闹到周家头上,你和你女儿等着进青楼。”
说着他又斜了柳劲一眼:
“那老的,就死在外头喂狗吧。”
柳劲听了浑身哆嗦,大气都不敢出。
柳音芝和柳劲扶着方俏梅回到柴房,她一边哭,一边给自己娘亲处理伤口。
方俏梅脸上不仅有被扇的痕迹,甚至还留着周勋的鞋印。
她看得一阵心疼,她现在才知道往日柳明臣虽然对她严厉,但对他们家一向如同座上宾。
对比起来,周勋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柳劲得知方俏梅非但没有遇到柳明臣,还被卢少讹了一通,心像沉到了湖底。
“你说,臣儿是不是生气了,不想理我们了?”
方俏梅泪眼婆娑:“不会的,那么多年的恩情,他不会忘的。他是个好孩子。”
柳劲满房子踱步:“可是我们把祖宅都卖了,他是不是心寒了?”
柳音芝也是心神不宁,本以为柳明臣出马肯定能替他们摆平这些事,没想到人压根不知道去哪儿了。
柳劲猛一拍脑袋:“对了,臣儿是大理寺卿,我们到大理寺去找他不就好了嘛?”
“哪有那么容易?”方俏梅捂着脸说:“那贱人派人全程跟着,若是靠近大理寺,保准能咱们抓回来。”
柳劲一跺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京城那么大想见个人也见不到。”
方俏梅也没抱多大希望:“换我说,音芝你能不能去向陛下再请个旨,取消婚约?”柳音芝蹦起来:“你疯了?请旨赐婚、又请旨退婚,当陛下是臣哥哥,让我们耍着玩吗?这是要掉脑袋的事啊。”
方俏梅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看你就是猪油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