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南哥点头:“廖七被影蛊吃了。现在的他,你们可以理解成一条披着人皮的虫子。”
他的话刚出口,一阵诡异的战栗就从尾椎骨爬遍了卢煜恒的全身。
又是这种可怕的东西,他想起了之前的酒老头,也不过是食肉蛊的容器。
如今廖七也是影蛊的容器。
这封家到底是些什么变态的人,才能搞出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魏文熙倒是想到方才廖七在地道里那些奇怪的比喻,现在看来应该是一条蛊虫的拙劣模仿。
“不过影蛊既然是暗杀的蛊虫,他刚才为什么要先开口呢?”
如果他突然发难,还真说不准是赢是输。
南哥摸了摸下巴:“我猜,大概是因为廖三是个暴躁的人,影蛊被他的本性影响了,所以打草惊蛇。”
“啧,人还拖了蛊虫后腿。”卢煜恒感觉有些无语。
魏文熙接着问:“像这样蛊虫和人混合的情况还有很多吗?”
毕竟能称为异人,不会是特例。
南哥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应该比你想象中多。”
魏文熙摇了摇头,这种人跟环境融合在一起的情况,已经在滇西屡次见到,但每一次都会觉得惊讶。
她已经说不好,这到底算不算是一种变异。
也许在她和卢煜恒这些外人的心中,这是一种诡异的现象,但对滇西本土的人,就像小北来说,就是一种寻常。
但她怎么都没办法适应这种破坏自然规律的变异,这个封家在她心中就像一个魔鬼家族,在跟一些未知的力量做交易。
如果任由它继续发展下去,只怕人类的未来都会毁掉。
上有天山镇压着百姓的心,下有封家改造着百姓的身体。
闹到最后,滇西全是怪物。
好在赵小花给他们留下了黄金蟒,之前能解引魂蛊,如今又能抓住影蛊,应该对这些蛊虫多少有些克制作用。
卢煜恒又凑到魏文熙身边问:
“但是,你是怎么发现这影蛊过来的啊?你刚才不是背对门口吗?你背后长眼睛了?”
他觉得廖七已经很夸张了,能发现他的魏文熙也很夸张。
“因为有一股腥气。”说话的时候,她已经闻到了,但是她用余光去看,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却看到了一摊不合常理的影子。
“我猜这影蛊喷出的液体是一种它自己分泌的腺体。虽然很强,但是它确定目标之后,需要一定时间酝酿,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这才让廖七拖了后腿。”
南哥看她的眼神敬畏之中掺杂着一些欣喜,敬畏的是她一个外地人仅凭眼前的线索就能推测个七八成。
欣喜的是,他们选择了倒戈。不然真就像魏文熙说的,他们要毁了采石场,谁也阻止不了,而像他和小北这样的喽啰只能莫名其妙地陪葬。
“影蛊身上带着腥气是因为下过雨。他一路涉水而来,体内的腺体在水中溶解了一部分,才发出了气味。但这种气味一般来说是很难被发现的,你能闻到也是稀奇。”
南哥如今对这三个潜入者是刮目相看,觉得如果是他们的话,没准还真的可以。
卢煜恒嘟囔道:“还真是狗鼻子啊。”
魏文熙笑着看他:“那是啊,你上次搅恭桶留下来的味道还能闻到。”
“怎么可能?!”卢煜恒闻言,马上抬起手认真地闻了一遍。
魏文熙没理他,只是看着南哥问:“但是你又怎么知道这些?”
如果他和小北只是采石场里的矿工,了解这些多显得不寻常,尤其是廖七身上有什么蛊都知道,说他们是廖家潜伏在采石场的内应都有可能。
南哥显然也知道了她的想法,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这些不过是因为我是低贱的种子罢了。”
魏文熙蹙起柳眉,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词汇:“种子?跟你之前说的种园有关系吗?”
南哥抬头,问:“你了解滇西的历史吗?”
卢煜恒说道:“滇西不是一个很繁华的自治州吗?”
南哥扯起嘴角:“怎么说呢?这不是滇西真正的历史。”
“你说的历史是指神明吗?”魏文熙问。
南哥敛下眼皮:“是的,神明。”
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小孩跟他们讲滇西的历史。
八十年前的滇西没有天山,也没有什么大家族,这里只是一片贫瘠的土地。
三个邻国经常越过边境线过来抢掠这里的村庄,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
那一年,天降大旱,几乎全年都没有下雨,粮食颗粒无收。
饿死的人无数,还有更多的是无力抵御邻国侵略被杀的村民。
民众的信心已然耗尽,大家都以为滇西已经走上了绝路。
这时,神明出现。
神明带着民众求来了雨,也求来了各种神秘的力量。
滇西有了蛊虫,在邻国又一次侵略之中,把对方杀了个片甲不留。
还有了起尸术,让那些邻国士兵的尸体重新站起来,守卫我们的家园。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滇西才活了过来。
之后,神明带着人重建了整个滇西。
本来滇西幅员辽阔,不同村落之间隔得很远,虽然保障了大家的生存空间,但是在邻国和匪帮到来之时,却没有足够的还手之力。
神明第一件事是清理了勉山,带着最初的一部分信徒住到了勉山之上,让这里成为滇西一个易守难攻的都城。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