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路了。”
秦喜墨有些慌张,他背着一个大猪皮包,脚踩在粗粝的沙子之上。
无边的夜幕笼罩在他的头顶,他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但又想不起来了。
方圆百里空无一人,好几头狼正围着他流着口水,尖牙高高竖起,似是迫不及待要捅进他的身体里。
他手中只有一把小匕首。
他颤抖着。
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他好像经历过这一切。
只是眼前的一切无比的清晰,所有的感官无比的清楚,就连大漠的妖风都正打在他脸上,把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眼前。
他握住匕首,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丝漫不经心。
按理说,他应该鼓动他全身的肌肉来应对面前的威胁,但他就是提不起兴趣。
我不会死的,我是气运之子。
这是他此刻全部的念头。
观测的人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难缠的东西?
围在他面前的那几头狼动了,像是什么快进的演出,急促地吼了两声,身影交错,迫不及待地朝他扑来。
迫在眉睫的尖爪和利齿,他还是抬不起兴趣,甚至打了个哈欠。
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挡在自己的身前。
扑哧……
一股鲜血溅在他的脸上……
明明只要是有智慧的生物都能闪开匕首,从四面八方咬他的身体,但这头狼偏偏就往刀尖上撞。
柔软的狼腹挂在匕首上,在自身的重量拉扯下,破出长长一道缺口,自己被自己开膛破腹。
而后掉到地上。
剩下的几头狼接二连三地往刀刃上挂,像是某种奇怪的仪式。
除了鲜血一次又一次喷在脸上,让人感到有些不适之外,秦喜墨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好像这才是事情的正常发展模式。
我果然是气运之子。
他甚至没有细想,只是操起匕首开始取狼皮。
血淋淋的五张狼皮挂在猪皮包之外,自然风干中……
他背起猪皮包,踏着沙子前进。
他忽然就知道了方向,要回魏国去找沈棋。
在暗处观测的人目瞪口呆,他看着那变成狼皮的五头狼,丝毫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人会不按常理出牌。
他明明那么的弱,身上没有肌肉,意志力也算不上强大。
入侵识海的过程没有任何阻碍。
他甚至轻而易举就被拉进了生命中最害怕的场景……
看情景,他应该是曾经被困在大漠的狼群之中,这几头狼应该让他害怕得发抖求饶才对……
但他却徒手杀了这几头狼?
廖炎有些摸不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在隐藏能力。
制作活尸的时候,他曾经遇到有人拼死反抗,无法进入识海,有人的识海警惕无比,随时都在排斥着入侵者。
却不曾有面前这人毫不设防,却又像是一张荆棘大网在你面前张开,总觉得在某个时候会被他绞死。
廖炎忽然间感觉到自己居然还未战就被震慑……
他决定先下手为强,以绝对的力量碾压一切,摧毁眼前这人的心智。
秦喜墨正走着,脚下忽然多了一个圈,这个圈深深地刻在沙子当中,非常显眼。
他本打算不理会,只是这个圈蹭地一下冒起了火。
一开始只是小小的火舌,而后无物自燃,瞬间烧起了一片火墙。
他的瞳孔都被燎亮了,他这才蹙起了眉头,路被堵死了,找不了沈棋了。
他的心中升起一阵烦躁。
一阵狂风被带起,吹得火舌朝他这边舔了舔,但他并不害怕,他只是为这团火感到厌烦。
隐藏在沙丘之下的廖炎被这阵风吹出了身影,他暴露在秦喜墨的视野之内。
“这团火是你弄的?”秦喜墨的态度很不好,像是有一阵怒火压抑在他的心头。
外在的这个火圈像是要引爆他内心的火山。
廖炎冷眼看他,为什么不恐惧呢?
“是我弄的,它会烧死你。”他的指尖残留着火星。
他的话音刚落,火圈开始收窄,本来秦喜墨还能在火圈里打转,这火圈越收越窄,只给他站立的位置,而且还要烧到他的腿上,火焰灼烧着他的皮肤。
秦喜墨却只是疑惑,他能感受到火焰的温度。
很烫,他的手往后缩,皮肤上被灼出了水泡,眼神却始终清明。
为什么火都烧到身上了,他都还不怕?
廖炎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喜墨,他都怀疑这人烧完之后能结出舍利子。
什么品种的奇人异士火烧眉毛都不怕吗?
“你为什么要挡我的路?”秦喜墨只是皱了皱眉头。
“你不疼吗?不热吗?你要死了!”
廖炎没想到都到这关头了,自己还得耍嘴皮子……
丢人啊……
“火是有点大了。”秦喜墨身后的狼皮都被烧着了,发出一股刺鼻的烧焦味。
狼头烧成了灰,却蔓延不到他的猪皮包上,那里头是他重要的货物。
这火再烧就烧到他衣服了。
“火太大了,要是下雨就好了。”他喃喃地说着。廖炎脸都扭曲了,神特么的下雨:“这里是沙漠,哪来的雨?”
他话音刚落,耳边传来轰隆一声,一片积雨云不知何时笼罩在他们头上。
哗啦……
雨点争先恐后地落下,把地上的火全部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