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穿着白衣的带队小队长看着从甬道里退出来的手下骂道。
他们低着头,双眼通红地站在一边听着小队长训话。
他们方才快要行到甬道尽头,忽然甬道就起了狼烟。
他们本想加快速度直接爬过去,却发现甬道尽头被堵死了,堆满了正在燃烧的麻布品。
那烧得叫一个火红。
那些逃跑的人居然把棉被、床单等东西都点着了,来熏他们,真是诡计多端。
他们没办法,只好原路退出,还得挨小队长一顿骂。
狼烟不断地从甬道里冒出。
封怜心瞥了一眼转身朝外、背对雕像的封敬秋:“你觉得这甬道通往何方?”
封敬秋顿了顿,方才摇头:“滇西地下山道众多,多得是我们未曾涉足的地方。”
“是她做的?”封怜心一脸冷漠。
封敬秋没有说话,当年她曾私底下求他放她一命。
唉,又想起那不堪的往事。
*
一阵飓风毫无来由地刮起,就生在他们的脚边。
大风卷起了周遭地上的小石子,一时间飞沙走石生生将柳明臣和秦喜墨隔开。
柳明臣手上的银铐铮亮,即便是身处如此环境,仍然光可照人。
本是散落在远处的尸体猛地爆开,血肉劈成细小水滴的形状,掺在这诡异的风沙里暗中朝他们扑来。
秦喜墨还没反应过来呢,柳明臣的眼睛已经捕捉到了那血珠的移动轨迹。
它们正混在风中疯狂接近,而后猛地脱离,朝他和秦喜墨砸过来。
血珠在廖东来的驱使下仿若暗器,悄无声息地亮出屠刀。
柳明臣身形一闪,护在了秦喜墨身前,他肩上的铁链舞得飞快。
叮叮咚咚的响声,就像一条龙接住了雨水。
铁链被打湿,血珠全是被接下,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靠着身体本能的反应,竟无一近得了他的身。
之前他是武学天才,如今在这诡异图腾的共生之下,更是所向披靡。
无人能正面伤他,即便廖东来现身,也不敢说能将他制服之后全身而退。
柳明臣所展现出来的能量过于巨大,所有看过的人都会本能地感到惊骇。
这是何等的巅峰武力,任由他发展下去,未成尸王,就能杀天。
嗤……
一道并不引人注意的破空声响起。
柳明臣回头,只见一把匕首已经没入了他的腰间。
“如此强大的人从未对身后庇护之人设防。”一道陌生的说话声从秦喜墨身上响起。
柳明臣蹙起了眉头,秦喜墨的表情呆滞,根本没有张嘴说话,而声音的来源就在他的身上。
莫非……
他刚想罢,秦喜墨的头便转了过来。
人的头无法一百八十度旋转,但已经足以让他看清那背后的脸。
“廖东来!”
听到他从齿间挤出的低吼声,秦喜墨特意转过了身子,好让柳明臣能看清那附着在秦喜墨后脑勺之上的那张脸。
那张属于廖东来的笑脸正发出响彻天地的笑声。
“终于见面了啊,我的尸王。”
柳明臣注意到秦喜墨手腕上有一根与他手腕无异的红线,他能认出来那是所谓的血咒。
廖东来没有把血咒下在柳明臣身上,而是加诸了秦喜墨身上。
那人几乎没有挣扎就被血咒所控制了,真搞不明白之前他那几个儿子是如何在这人身上接连吃瘪。
到底还是太自负了吧,这些不成器的孩子死了刚好呢。
“你刚才用那些血滴吸引我的视线,就是为了用血咒绑上秦喜墨,对吧?”
柳明臣眸光冰冷,盯着这张在后脑勺上面喜气洋洋的脸问。
“你确实聪明,那你说说我绑上他是想做什么?”廖东来的声音自带一种邪气的蛊惑。
柳明臣冷眼一瞥:“你想让我杀他。”
“你一定会照做的吧?虽然我不清楚,你是怎么压制下来图腾的杀气,但是现在你不杀他也不行了。”廖东来有恃无恐。
“是啊,若我不杀他,你会将他做成活尸。若我杀了他,他好歹还有个全尸。”柳明臣喃喃地说道,只是他的眼睛是如此的平静无波。
“你既是明白,自己已然落入局中,又有何能耐破局呢?”廖东来盯着他若有似无地笑着,像是在说“将军”,这局棋是你输了。
“廖东来,我会遂你的意,只是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柳明臣显得如此老实,让廖东来都有些错愕,不过事已至此,柳明臣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
他只能接受自己的安排,杀了秦喜墨,彻底堕落成尸王。
在他的血咒缠上秦喜墨之时,他就知道这种有情有义的男子定没有其他选择。
只是,他如今这么容易就臣服,倒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马上又稳定心神,没准柳明臣这是认输了,毕竟抵抗图腾的杀意并不那么容易。
“你要问什么?”廖东来难得脸上带了一丝警惕。
柳明臣缓步走来,腰间还有一个血洞。就这短短的半步,他站定在廖东来面前,直视他的脸:
“你这张脸到处乱飞,是不想要了,是吗?”
话音刚落,他按住了廖东来的脸、秦喜墨的后脑勺猛地一捏。
人头爆开,血花飞溅,秦喜墨的身体直愣愣地往后倒去,而廖东来的那张脸如今被紧紧地捏在了柳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