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黑鹰寨的嚣张之处。
按理说,山匪都是在夜幕隐蔽下行动,但黑鹰寨素来喜欢青天白日干坏事。
鹰眼要的就是这种声势浩大的排场。
比起绑票,鹰眼其实更喜欢打家劫舍。
绑票只用出动山寨里的骨干力量,重在隐蔽和踩点。
而打家劫舍不同,人越多,越能让别人吓破胆。
如果说咸川县是山旮旯,那黑河村就是旮旯里面的旮旯的旮旯。
黑鹰寨要去黑河村,就要经过白塘村,金桂村,谭家湾等村落。
这些村本来就跟黑河村不对付,一路上尽心尽力指路。
大槐村得到消息后,马上派人抄近路给黑河村报信。
锣声急促地响了起来,全村男女老少爬上了城墙。
鹰眼远远看到高高矗立的城墙,城墙上人头涌动。
“哈哈哈哈哈。”鹰眼大笑,“这个村有点意思!”
众匪也拍着大腿笑个不停。
“一个破村修这么高的城墙干啥,这就是吃饱了撑的!”
“这趟来对了,这地方应该不缺粮!”
“修再高的城墙也没用,遇上咱黑鹰寨,一切都是枉然!”
众匪不多时就来到城下,人人扛着大刀,往城墙下一站,场面看着挺吓人的。
“里正是哪个?出来说话!”
开口的是黑鹰寨二当家,绰号窜天猴,此人高高瘦瘦,手长脚长,确实跟猴儿很像。
“我是黑河村里正,不知有何贵干?”
里正站在城墙上,脸色铁青。
这才过了几日安生日子?山匪就找上门了!
“里正,你应该听说过黑鹰寨吧?”
“没有!”
窜天猴:“……”
深呼吸之后开口道:“没听说过没事!我们就是黑鹰寨的!”
“嗯!”
窜天猴:???
这个村的里正是个傻子?
“里正放心,我们虽是山匪,但从不干打家劫舍的事!”
“那你们今日过来,是来跟我唠嗑的?”
“哈哈哈!”窜天猴大笑,“我们今日不唠嗑,也不打家劫舍,我们借点粮就走!”
“唠嗑可以,借粮没有!”里正斩钉截铁。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窜天猴双目怒睁。
“我不管你是谁,总之黑河村没粮!”
山匪们嚣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轻慢,当即挥舞着大刀叫骂起来。
“老东西,不要以为你们村有城墙,我们就奈何不了你!”
“乖乖交出粮食,可保你们一村安宁!”
里正冷声道:“对不住,我再说一回,一粒粮食也没有!”
窜天猴咬牙,“今日我们本不想杀人,是以在城门口跟你商量,你们走了狗屎运却不知感谢!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里正大声道:“不管敬酒罚酒,黑河村都不吃!”
“说得好!”村民们齐声喝彩。
赵行坚“哎”的一声,扒开众人挤到里正身边,“老庄,黑鹰寨不是普通的山匪,黑河村虽然有城墙,但城墙防不住他们。不要意气用事,跟他们谈谈条件吧?”
“没什么好谈的。”里正拒绝。
他已经问过叶不为了,大不了就是打,黑河村不怕!
“可是万一他们攻进来,就不是损失粮食那么简单了!”赵行坚急了,“老庄,我在县衙的时候跟黑鹰寨打过交道,他们中有不少能人异士,手段残暴,千万不能小瞧了他们!”
“赵夫子只管放心,我心里有数。”
里正话音刚落,就听窜天猴一声怒吼,“好你个油盐不进的老家伙!等进了村,我第一个割下你的头当球踢!”
“撞门!”鹰眼挥了挥手。
之前就听说了,黑河村修了城门,所以今日把撞门木也搬来了。
“砸死他们!”
城墙上,石块像雨点一样砸下。
黑河村在城墙上准备了很多石块,以备不时之需,今日算是派上用场了。
但山匪早有准备,另一批山匪扛着厚厚的木板跑过来,挡住了石块的攻击。
眼看山匪离城门越来越近,城墙上有人一声断喝,“打开城门!”
山匪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区区一个破落村,也敢跟黑鹰寨叫板?”
“晚了!”鹰眼森然道,“现在求饶太迟了!今日黑鹰寨必破黑河村!给我撞!”
鹰眼一声令下,山匪们扛着撞门木,拼尽全力往城门撞去。
结果“吱呀”一声,城门大开。
山匪们刹不住车,抱着撞门木直接冲了进去。
山匪们一声欢呼,潮水一般涌向城门。
“快拦住他们!”
村民们飞快冲下城墙。
“是谁?到底是谁开了城门?”赵行坚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大敌当前,竟然有人主动打开城门?!
“里正,黑河村这是出了奸细!”赵行坚快要急疯了。
今日已经惹恼了黑鹰寨,如今黑鹰寨长驱直入,黑河村将面临灭顶之灾!
里正淡定地摆摆手,“赵夫子,不急,不急,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老庄你你你……为何就是不听我的!都说无知者无畏,我今日算是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