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人一听,马上扒拉着这门缝,热情满满地叫起来。
“芸娘,我是你哥!”
“我是你弟!”
“我是你嫂嫂!”
“姑姑,姑姑!”
“我们来看你了!”
芸娘没有回头,只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叶不为和骆秋月道:“爹娘,我应该给咱家惹上麻烦了。”
骆秋月:“芸娘你咋这么说?你娘家人算是什么麻烦?”
“是大麻烦!”芸娘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手指,“我家的情况有点复杂,他们今日找上门来,准没好事!”
“别怕,叶家不是怕事的主,天塌下来有你爹和我替你顶着。”骆秋月拍了拍芸娘的手。
“快去吧,村里人都在看着。”叶不为道。
不想见也必须见。
百善孝为先,一旦被冠以不孝的恶名,便很难抬起头来做人。
“好的,爹娘,我去会会他们。”芸娘转身往门口走去。
“来了来了!芸娘来了!”尤氏笑得眼角嘴角堆叠起层层皱纹。
芸娘对里正道:“里正阿叔您先关门去城墙上坐一坐吧,我很快就好,到时我会喊您来落锁。”
说着将堵在门口的几个人往城门外带。
里正关上了城门。
芸娘笑容中带着明显的疏离,“晚娘,大哥大嫂,这山长水远的,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
尤氏看着紧闭的城门,讪讪道:“哦……这外人还不能进村是吧?只能在外面说话?规矩这么多?”
芸娘点头,“一直都是这样,除了黑河村本村的,外人都是进不了村的。”
尤氏突然拍了大儿子一巴掌,笑嘻嘻道,“你瞧瞧,芸娘没嫁错人吧?这黑河村一看就是有规矩的地方,比咱那破地方可强太多了!“
“是是是。”胡大不停笑着,“托芸娘的福,咱今日长见识了!”
“你们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芸娘懒得多说场面话。
“儿啊!”尤氏一把拉过芸娘的手,眼泪说来就来,“自你爹去世后,你就没有回去过一回,我们不晓得你过得好不好,实在是惦记得不行了,只好找上门来看看你。”
“我很好。”芸娘将手抽了出来,看了看胡二还有大一小两个娃娃,“倒是不必跑这么远来看我,现在外面不太平,你们这样拖家携口的,危险得很。”
“这不是担心你吗?娘还不是怕你没有娘家人撑腰,被婆家欺负!”尤氏重新拉着芸娘的手,“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们也放心了。”
芸娘点头,“好,那我送你们出村口。”
尤氏脸一僵,旋即又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们走了一天一夜,你好歹也让我们进去喝口水!要怪只怪娘我当年不会教育闺女,这要是被外人听了去,还不得说你不敬尊长,不懂礼数?”
芸娘面无表情道:“我刚才不是说过吗?村里不让进外人。”
“我们算什么外人?”尤氏扯了芸娘一把,“你别总说这种生分话,把咱的关系都说疏了!再说了,我也想跟亲家见个面,让他们知道你娘家还有人在。你爹不在了,可你还有娘和兄弟不是?”
“我娘早就不在了。”芸娘纠正道,“你是我晚娘。”
大宇朝,继母称作晚娘。
“你这傻孩子又在说傻话,晚娘那也是娘,你还是晚娘养大的哩!”尤氏吃吃笑着,“有个娘家撑腰总归是好的。我只有亲眼见了,才晓得他们对你好不好。”
芸娘哼了一声,“我都嫁过来好几年了,娃娃都生了两个了,晚娘现在再来关心这些,是不是有点迟了?”
尤氏拍了拍芸娘,“你这是在怪娘不够关心你。你爹在的时候我说不上话,现在不是能为你做主了吗?”
芸娘冷笑,“真不用,我婆家对我特别好!”
“我寻思着,你这孩子没说实话,是把委屈藏在心里了。”尤氏叹着气,“我们是你娘家人,已经在门口站老一阵了,照理说女婿和亲家也该知道你娘家来人了,怎么都不出来打个招呼的?”
“对啊,妹子,娘说的有道理,我看你这婆家对你不咋重视,你这是太年轻被他们蒙骗了。”
说话的是胡大的婆娘钱氏,两颊瘦削下巴尖尖,一对眼睛像蛤蟆一样又大又鼓。
芸娘被她们激得气不过,大声道:“我又不是傻子,好歹我还分不清吗?你们到底是来干啥的?再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进去了!”
“唉,你这丫头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犟。都说了是担心你来看看你,只不过走了一天一夜,实在是累坏了,想去你家喝口水,你看行不行?”
尤氏说着,抬头望向城墙上里正等人,“我们是芸娘的娘家人,能进村讨口水喝吗?”
“芸娘,既是你亲人,带进来吧。”里正道。
“吱呀”一声,城门开了。
骆秋月走了出来,“芸娘,听说你娘家来人了?”
“唉哟!亲家好啊!”尤氏向见了亲人一样熟络地挽着骆秋月的胳膊,“这位就是亲家母吧?听芸娘说,亲家母对她就像亲闺女一样,今日一见,亲家母果然生得慈眉善目,一副菩萨模样,我见了都忍不住想拜几拜!”
骆秋月:我?慈眉善目?菩萨模样?
睁眼说瞎话也不能太离谱吧?
心里想着,面上却笑得热情,“亲家远道而来,一定要上家里吃顿便饭才行,来来来,快随我进去!”
“吃饭倒是其次,我就进去喝口水,正好也挂念我那两个外孙。”尤氏亲热地挽着骆秋月的手,几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