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刚出井湾村村口,突然听到对面有人大声呼喊,“喂,喂——”
就是这么的巧,井湾村的斜对面就是金桂村,两村隔河相望。
而金桂村吴里正的家,就在金桂村村口。
这两日,井湾村一直在吹号角,吴里正比谁都听得清楚。
吴里正也听说过联盟号角的事,他听着井湾村的号角声,不停嘲笑冯里正的天真。
“真是大傻子,吹这个破号角有个屁用!这种时候,谁会来救你!”
可就在昨日下午,他发现有人坐着雪橇进了井湾村,一直到天黑才离开。
看方向,是黑河村无疑。
刚才,黑河村的雪橇又来了。
金桂村里正忍不住了,马上让儿子搬出梯子,自己爬上梯子后开始大声呼叫。
他倒要看一看,黑河村去井湾村到底能干啥?
他们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以为自己能帮上啥忙不成?
……
“里正,去不去?”叶言平问。
之前的偷水事件后,黑河村和金桂村算是交恶了。
后来他们伙同其他村来抢水,再后来他们在前县令面前状告里正……
虽然黑河村没吃啥亏,但也不想跟金桂村打交道了。
之前看到黑河村每天挖黑土,金桂村可没少笑话,从头到尾说尽了冷嘲热讽的话。
“小九儿,你说咱要不要去?”里正低头看着小团子。
“去哟!”小团子肉嘟嘟的小脸蛋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去康康,康他哭哭!”
之前不是笑话偶萌吗?
现在康康,泥萌还笑得粗来吗!
“好,听小九儿的!”里正摸着小团子的小脑袋,“吴里正这个人,嘴硬得很,只怕不会哭!”
叶言平拉动缰绳,“狼兄,左拐!”
群狼拉着雪橇往金桂村方向而去。
“来了,来了。”吴里正站在梯子上望着,“还真是奇了怪了,黑河村从哪里找到这么多狗拉雪橇的?”
河上有一座桥,那桥历史久远,在雪灾中竟然没有塌,雪橇缓缓驶过桥面,来到金桂村村口。
“庄里正,我在这!”吴里正不停挥手。
“言平,咱别去那么近,我跟他关系没那么好。”里正道。
雪橇停了下来。
吴里正叫道:“哎,庄里正,你停那么远干啥?我又不会吃了你!”
里正坐在雪橇上,“吴里正,你叫我来干啥?有事说事,我很忙!”
吴里正咂咂嘴,“你就吹吧!这么大的雪除了在家里坐着,你能忙个啥?庄里正,井湾村那个傻子吹号角,你咋还真来了?”
“咋了,我不能来?”
“倒不是说你不能来,就是看不懂你这个人。说你心善吧,当时一滴水也不肯分给我们;说你心狠吧,人家号角一吹,大雪纷飞的你都来了!”
里正冷笑,“你还有心情找我说闲话,看来金桂村情况不错!”
“怎么可能不错?”吴里正大声道,“我虽然出不去,但我能猜到,只怕都死得七七八八了!但我也没法子啊!这又不是我的错,我就是哭死也没用啊!”
“庄里正不是我说你,如今这种情况,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的时候,谁也救不了谁!那些想着救别人或者想着别人救的,都是愚蠢至极的蠢货!”
“吴里正,话可不能这么说!”叶言平憋得脸通红,“作为一村之长,你在危机关头不为村民排忧解难,却骂我们是蠢货,你这种自私又冷血的人,到底是咋当上里正的?”
“哎,年轻人,我这不是自私冷血,我不过比你们看得透而已!”吴里正慢悠悠道,“就说你们吧,辛辛苦苦来井湾村又能干啥?慰问一下?掉几滴眼泪?数一数塌了几间屋子死了几个人?”
“你说啥呢!这两天,我们从废墟中救了几十个人!”叶言平愤愤道。
“那这几十个人如今在哪?”
“自然是送到四邻家里安顿了。”
“呵呵!”吴里正咧嘴一笑,“那又能如何?只不过是让他们多活几日而已!”
“吴里正,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里正一脸诧异,“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我帮忙救救你的村民!”
吴里正大声道,“救?救啥救?这雪一直下,他们最终还是死路一条!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天劫,谁也别想逃!与其担惊受怕,不如早死早超生!”
“回去吧!”里正摇头,“懒得跟他多费口舌。”
雪橇调头。
吴里正大叫,“那个叶家的,你家不是卖黑土吗?我跟你做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
“我这里有五十文钱,你给我送五十石黑土过来!”
“不送,我家没有多余的黑土卖了。”
叶言平说完,驾着雪橇离开了。
“喂,你这人有钱都不赚,你是不是傻?”吴里正在后面急得跳脚,“五十文,只要你送四十石黑土过来,这样总行了吧?”
“一石都没有!”
吴里正气得大叫,“你小子是想坐地起价?你说,你家的黑土如今咋卖?”
“我家的黑土如今多少钱都不卖!”
“你……”吴里正气得说不出话来。
“吴里正,你刚才不是说早死早超生的吗?既然早就想明白了,还要买黑土干啥?合着你又不想早超生了?”
吴里正在身后大骂,“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