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朝有专门买卖牛的牛贩子。
贩牛是大买卖,里面的门道多的是,一般人还真做不来。
“先别想那么多,明日牵一头牛去镇上,试着卖卖不就行了!”里正道。
大家同意了。
天黑的时候,那群上山捉牛的人垂头丧气回来了,牛影子没看到不说,还被野熊岭里野兽的嚎叫声吓得不轻。
他们不好意思去找小九儿,便直接到里正家里去哭。
“你们找我哭也没用。”里正道,“是你们自个儿不肯去,别逼我说不好听的话。”
那些人悔恨难当,“里正,我们错了,以后小九大人让干啥,我们一定冲在最前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用不着你们现在表决心!”里正将他们轰出去了。
第二天天没亮,几个村民牵着一头牛出村了。
晌午时分,几人笑逐颜开地回来了,牛卖出去了!
因为品相好,卖了十九两银子。
这银子自然是四十六户人家平分了。
接下来几日,每天都卖出了一头牛。
之前干旱三年,一些牲畜没能熬过去,所以现在很多村落都需要买牛。
再加上这些牛高大强壮,毛色油亮,价格也算实在,在集市上很受欢迎。
结果在卖第五头牛的时候,出事了。
卖牛的几人一直到天黑才回来,牛被牵回来了,人人哭丧着脸。
“这是咋了?这牛没人买?”
“不是没人买,是有人不让买!”几人脸色难看。
他们今日到了集市上,本来是有人来看牛的。
结果就在谈价格的时候,来了一拨人,非说这牛是从他们那偷来的,污蔑几人是偷牛贼。
那些想买牛的见到这种情形,自然不会买了。
买主一走,那伙人一溜烟就不见了。
新的买主一来,那伙人不知道从哪里又钻了出来。
总之,就是搅和得没法谈生意。
几人试着换地方,可不管换到哪,那伙人就跟到哪。
“这是挡了人家的财路!”里正紧锁眉头。
“要不去问问小九大人该咋办?”村民们道。
“只能这样了。”里正带着大家来到叶家。
“这个事情太常见了。”赵行坚道,“咸川县的贩牛市场早就被这伙人霸占了,除了他们,其他人就别想卖牛,黑河村卖出了四头,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
“那咋办!还剩三十七头牛!总不能全都养着!”
“干掉他萌!”
小团子坐在小板凳上,小手手叉在小腰上,小嘴紧抿着,显然是生气了。
大家被小奶娃霸气的话震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可是小九大人,我们咋干得过这些牛贩子?”
“他们请的都是一伙地痞流氓,比泥鳅还滑手,比苍蝇还烦人。”
“以后买牛我跟着去!”叶言平道,“谁敢捣乱我就揍谁!”
“嘚嘚!”小团子摇着小脑瓜子,“打架不对哟!”
“闺女,不打架咋干掉他们?”
“价格!”小团子像个指挥若定的大佬,言简意赅道。
“小九儿说的是价格战?”赵行坚道。
“嗯呐!”
“可是咱卖得再便宜也没用,那些人非说这牛是偷来的,买主不敢买!”村民们道。
“不去镇上哟!”小团子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不去镇上?在村里卖?”
“系哒哟!”
就像卖土豆胡萝卜辣样哟!
“不去镇上,倒是不怕他们捣乱。”里正松了口气。
说实话,这几十头牛都快成他的心病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黑河村这么多牛拿出去卖,他真的心惊肉跳。
但是不出村就不怕了,黑河村足够给人安全感。
“咱放出话去,黑河村有便宜的牛卖,自然有人找上门。”
“那剩下的牛卖啥价?”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习!”小团子毫不犹豫道。
“十两一只?一半的价格?”大家惊呆了,“这也太亏狠了!”
大家肉痛不已,“一头牛少十两,三十七头牛就少三百七十两哇!”
“不会哒!”小团子打了个呵欠,“晃心!”
“听到没有?都放心!”里正招呼着大家回去,“天不早了,莫打扰小九大人睡觉!”
接下来,赵行坚动用镇上的熟人放出话去。
黑河村本月初六有一批健康强壮的牛出售,只用市价的一半,十辆银子就能买到一头。
如果是其他地方这么说,大家自然是不相信的。
但黑河村不同,年前卖黑土,年后卖土豆胡萝卜,让黑河村变得家喻户晓,大家对黑河村是认可的。
于是,那些想买牛的等着初六这天。
结果初五这天,黑河村就来了一伙买牛客。
“你们村有牛卖?”
“对啊!你们要几头?”
“看看货,货好的话,我们全要了!”
那伙人话音刚落,就被村民团团围住了,“你们是牛贩子吧?”
那伙人不肯认:“什么牛贩子,我们就是来买牛的,你们这是干啥?”
“你们不是牛贩子,买这么多牛干啥?”
“你们当我们为啥放出半价卖牛的消息?就是为了引你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