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一眼就认出那辆大到过分的马车:“这不是周公子吗?”
“夫子,你京城的朋友又来了!”
赵行坚:“……”
这孩子咋阴魂不散呢?
马车刚一停下,周怀宁穿着月白色织锦长袍踩着脚凳笑哈哈走下马车。
“乡亲们好啊!好久不见,都好吗?”
“都好!”
“周公子你不是回京城了吗?这是从京城过来的?”
周怀宁摆手,“回什么京城?师兄不回我不回。”
众人看着赵行坚哈哈笑。
赵行坚叹着气走过去,“你到底要胡闹到几时?你没有回京城,那你这一个多月在哪?”
“这不重要啊师兄。”周怀宁左顾而言他,“你不也不愿意回京城嘛?我要跟师兄你一样,做那无根的浮萍。”
赵行坚气得太阳穴一闪一闪的痛。
这武平侯自己管不好儿子,总是来祸害他!
“出发吧,别耽误了时辰。”里正吩咐大家。
“快走!”村民们推搡着秦二柱几人。
“哟吼,这是有热闹看?今日来对了!”周怀宁手一伸,弄月递给他一把去壳的瓜子仁。
周怀宁吃着瓜子,抖着一条腿开始吃瓜,“师兄,三女一男?老中青都有?乡下人真会玩,黑河村果然比京城还刺激!”
赵行坚脸都黑了,直接走到叶家人那边,不再理他。
……
秦二柱嘴唇哆嗦着,“还走……走去哪?”
秦二柱的脚像在地上生了根,眼神直愣愣的。
从周怀宁出现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
村民们踢了他几脚,“你装什么傻?皮又痒了?自然是去县衙!”
“还去县衙干啥啊?”秦二柱嘴巴一咧,直接哭了。
县令大人都在眼前了,你们还这么玩我,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这家伙真是生了锈的铁砧子,欠打!”
“给他松松骨头就好了!”
村民们以为他想耍赖,直接拳头招呼了上去。
秦二柱被揍得鬼哭狼嚎,“县令大人,快救救小人呐!他们要打杀人了!”
村民们一听,打得更凶了,“你当县令大人是你爹啊,你一叫他就来!”
“就是!”周怀宁走上去帮着拳打脚踢,“县令大人可没你这样的儿子!”
他好久没打架了,手痒得很。
秦二柱被围殴,捂着脑袋嗷嗷叫。
李氏一个滑跪铲到周怀宁面前,“县令大人,你怎么打人啊!你可是大家的父母官啊!我们做错了事,那也是你的子民啊!”
黑河村村民:“啥?”
周公子是县令大人?
正打得奋起的周怀宁身子一僵。
我去!这是被认出来了?!
但最后一拳头还是毫不留情地砸在秦二柱的腮帮子上。
秦二柱不可置信道:“县令大人???”
那个爱民如子的县令大人怎么在打他?
“不好意思,刹不住车。”周怀宁收手,脸不红心不跳道,“不过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您说啥呢?”秦二柱和李氏大声叫着,“我们住是县城的,见过县令大人您不只一回了!”
“镇上那位是我的孪生兄长。”周怀宁一把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但他是他,我是我,你们把眼睛瞪大点。”
“啊?”秦二柱和李氏真的把眼睛瞪大。。
可眼前这人怎么看都是县令大人啊!
秦二柱疑惑不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吴永沉星弄月,“那他们三个……”
那三个不就是县令大人的仆从吗?
“他们?”周怀宁轻描淡写道,“我借来用用的。”
反正他不能承认,不然他没法在黑河村自我放飞了。
秦二柱说不出话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没办法反驳。
里正惊喜道:“原来新来的县令大人是周公子的兄长!”
村民们也万分高兴,“这下放心了!有周公子在,县令大人一定不会为难黑河村。”
他们被之前那个狗县令弄出心理阴影了。
“你们这是要去县衙?”周怀宁问。
村民们点头。
“别去了,我兄长今日不在。”
“那我们明日再去。”
“明日也不在。”
“哈?”大家奇道,“县令大人这是去哪了?”
“我哥日夜操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周怀宁叹气皱眉,“我觉得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你们要不自己处理算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没看出来周公子还会心疼家人。
“听周公子的,把他们放了吧!”骆秋月道,“我觉得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
“对啊!”秦二柱的脸被揍得像个调色盘似的,“我们被你们打成这样,你们也该出气了!总不能要我们的命吧?我们罪不至死啊!”
“就是说嘛!”骆秋月附和道,“别一点小事就去见官了,官也很忙的。”
“婶婶您说得太对了!”周怀宁像是找到了知音。
每日不是这家的钱丢了就是那家的猪跑了,衙门的鼓都要敲破了,他真的要烦死了。
“言平爹,这……”里正犹豫不决。
总觉得就这么放了太便宜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