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嗡嗡嗡的猜测议论声中。
太医院院使突然想起什么,腿一软踉跄了一下,失声叫道:“皇上!淑妃娘娘她是……”
“闭嘴!”皇帝脸色铁青,厉声喝止院使。
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你们不要以为罚不责众!谁再敢多说一个字,朕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
百姓们顿时噤若寒蝉。
皇帝愠怒不已,“朕知道,你们心中有诸多怀疑!但朕是看着明珠公主长大的!朕不是傻子!
“明珠自出生以来,就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她三个月会爬,六个月能走,一周岁就能说出清晰的语句!她额间出现的金光,刚出生时朕就见过了!”
“她一岁的时候,朕亲眼看见一条遍体金色的小蛇盘旋在她身上!那可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蛇神!
“你们谁来告诉朕,如果这些都不能证明明珠是福星,还有什么能证明?!”
四周一片寂静,没人敢说话。
皇帝语气缓和了些,“退一万步讲,即便明珠不是福星,那也是朕的骨肉!朕看着她从娘胎里出来,朕亲眼看着她长大!她是大宇朝最尊贵的公主,任何人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以后若有人再敢对公主不敬,说出今日这等大不敬之言语,朕定灭他九族!”
“皇上息怒!”所有人跪了一地。
如果要在皇帝和老天爷之间做选择,老百姓肯定毫不犹豫选择老天爷。
毕竟……没有摄政王提点扶持的皇上,真的让人爱不起来。
他们不敢说皇帝刚才说的是假话,但他们更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
明珠公主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再加上今日的天雷,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明珠公主继续当成福星看待。
或者说,他们心里压根就不希望明珠公主是福星。
皇帝刚才那番话,是铁了心认定了明珠公主,此刻,他们的心拔凉拔凉。
“起驾回宫!”
宦官尖细的声音响起,金色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文武百官跟在后面鱼贯而行。
众僧也朝灵济寺的方向而去。
迷茫又无助的一众百姓捂着拔凉的心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办?接下来还会祈雨吗?”
“你们说慧能禅师口中的祸星真的死了吗?如果祸星死了,大宇朝怎么会如此多灾多难?”
“咱们胡乱猜测有什么用?这些事岂是老百姓可以议论的?”
“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那是要株连九族的!都把嘴巴闭紧了!有这闲聊的功夫,不如去郊外多挑点水!”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都慢慢散去。
“哎!谁让咱穷呢?那些个有钱人,不都去黑河村住那自雨客栈了吗?听说黑河村如今富得流油,挣来的银钱都是全村平分!”
“大家都是人,黑河村的人咋就那么幸福呢?”
“以前咱还嘲笑人家吃 土!没想到,现在轮到咱吃土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做梦都想着去黑河村安家!”
……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京城每日里火烧火燎。
黑河村每日风调雨顺。
怎么个风调雨顺法呢?
像这种三伏天,每日晌午会准时下一场雨,直接浇灭暑气,简直不要太舒服。
客栈里住满了来避暑的客人,有些甚至是拖家带口的,恨不得把家安置在黑河村了。
也不怪他们住到不想走,黑河村除了天气怡人,客栈舒适,美食多样,民风淳朴,服务一流……之外,还有太多难能可贵的东西。
这里的人团结向上,敢想敢做,热情开朗,整日里咧着嘴巴呵呵傻乐。
即便是从清晨忙到深夜,也不见他们有一句怨言,仿佛他们的生活中没有任何烦忧和愁苦。
黑河村竟然还有两座学堂,村里的男娃女娃都去上学。
最让客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其中一座学堂竟然是姑娘家当夫子!
女夫子学堂虽然建在村外,但学堂门却改成了向村里开,所以客人们从没有见过这个女夫子,只是听过她的声音。
有好事者曾经蹲在女夫子学堂的墙角偷听过几堂课,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女夫子,居然教得一点都不比男夫子差!
黑河村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在其他地方不可能发生的事,在这里不仅会发生而且会变得无比合理。
黑河村现在的娱乐消遣特别多,就这么说吧,但凡在甘宁郡叫得上名号的卖艺人手艺人,几乎都来了。
毕竟哪都没有黑河村的客人这般多金、大方、豪横。
这些人一窝蜂涌到黑河村,就要地方住啊!
他们住不起客栈就去十里八乡借宿,每晚给个十文二十文的住宿费,于是十里八乡的民宿业务蓬勃发展起来了。
每天各个村一睁眼,就是搞钱!搞多多的钱!
……
这天,孩子们放假不用上课,成群结队来到城门外玩耍。
村外俨然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捏面人的,吹糖人的,做糖画的,卖风筝的,搭台唱戏的,踩高跷的,说快板的,玩皮影戏的……
孩子们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花缭乱不知道从哪里看起。
主要是这里变化太快了,一天一个样,他们不过十来天没出来,就快认不出这里了。
“逛该该呐,逛该该呐!窝萌,一起逛该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