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宁揉了揉眼睛,“禅师如今不礼佛,改行带娃了?”
“这不是寺庙没建好吗?禅师只能住在黑河村。”
赵行坚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之前在村里管庄稼干农活的,都出来带流民制泥砖盖房子了,村里的活如今都是姑娘和老爹老太们干。小娃娃们没人看管,只能交给禅师了。”
周怀宁哈哈大笑,“跟慧能禅师这个活比起来,县令的活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赵行坚笑道:“你明白就好,忙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周怀宁忍不住吐槽,“我最近都累瘦了,浑身骨头痛,像是做了苦力活一样。”
“你这算什么苦力活?人家黑鹰寨才是苦力活,他们全寨都在山上建寺庙,因为黑河村实在抽不出人手了。”
周怀宁眼睛一亮,“这么说,鹰眼也在山上?”
赵行坚这才想起周怀宁喜欢鹰眼这件事,瞬间将嘴巴闭得紧紧的。
周怀宁转身就往村口跑,“我上山找鹰眼去。”
“你不是说浑身骨头痛吗?还有力气上山?”赵行坚无语道。
周怀宁不回答,兴冲冲往外跑。
结果才刚走两步,慧能禅师的声音传来了,“是不是怀宁小施主?”
周怀宁脚步一顿,连忙笑呵呵地朝慧能禅师跑去,“禅师,怀宁正准备来给您老打招呼的!”
慧能禅师笑道,“只怕你想打招呼的另有其人!”
周怀宁小时候经常被尖嘴禽类吓晕过去,家里找不出原因,以为他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周怀宁的娘经常带他去灵济寺祈福。
虽然慧能禅师明确说了周怀宁身上没有邪祟,但周怀宁的娘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当成宝贝疙瘩一样宠着,有事没事都带他去寺里添香油钱。
一来二去,周怀宁跟慧能禅师混得很熟。
“不过你来得正好!”慧能禅师笑得格外亲切,“你帮老衲做一件事。”
周怀宁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禅师,要不下一回吧?”
“下回就用不上你了。”慧能禅师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娃娃挂件”摘下来,一件一件往周怀宁身上挂。
周怀宁身体紧绷,将哈哈直乐的娃娃们拼命往外推,“禅师,我从来没有带过娃娃,我真的不会带啊!”
“你不会,老衲更不会。”
禅师将啃他光头的娃娃摘下来放在周怀宁头上,“而且你必须提前适应一下,因为你会跟你的意中人一起生很多个娃娃。”
“真的?!”周怀宁笑了起来。
慧能禅师身子一闪进了村,瞬间就不见踪影。
赵行坚看着身上爬满娃娃的周怀宁,同情道:“你行不行?实在不行你帮我收银子,我给你带娃?”
“不用!”周怀宁笑得肩膀抖动着,“禅师他让我提前适应一下,我以后跟她会有很多个娃娃!”
“他?哪个他?”
“还有哪个她?”周怀宁笑得停不下来。
赵行坚: “……”
哎,早知道你是这种想跟男人生孩子的奇葩,当年你爹把你关在全是鸟的房里的时候,我就不该去救你。
……
接下来半个月,投靠黑河村的流民越来越多。
这么多人涌进来,还不能让他们打扰到客栈里的贵客,黑河村马上砌了围墙,将两边隔开来。
然后派村民来引导这些人,帮他们尽快安顿下来。
好在这些流民都听从安排,所以不至于太乱。
黑河村城墙上,里正看着熙熙攘攘的流民,眉头攒成个川字。
想到这么多人要在黑河村外落户,他就焦虑到睡不着。
里正看着怀里的小团子,忧心忡忡道:“九宝啊,这些人全部背井离乡来黑河村安家,他们没有田没有地,以后靠什么为生啊!”
“晃心,他萌不种田哒!”小团子回答。
“他们不种田?”里正不解道,“为什么?”
“他萌,不系种田哒!”小团子语气里充满肯定,“种田的淫没有来!”
里正一愣,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地里的庄稼不到两个月就要收割了,种田的农人哪里舍得在这个时候抛下田地里的庄稼不管?”
“他们这会一定像去年的咱们一样,想尽办法找水源救庄稼呢!所以现在来黑河村的,都不是种田的人!”
“嗯呐!”小团子点头。
而且农民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弃让他们安身立命的土地而去。
“还是九宝的小脑瓜好使!”里正摸了摸小团子的小脑袋,“这么说的话,他们要么是小商小贩,要么是手艺人,总之肯定都有一技之长,咱倒是不用为他们的生计瞎操心了!”
“系哒!”
“我现在就担心,来黑河村的人越来越多,到时黑河村树大招风,会出啥乱子。”
正说着,突然听到城下的人群发出乱糟糟的惊呼声。
“天啊!幸亏我们走得及时!”
“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那些人想来都来不成了!”
……
里正抱着小九儿急急下了城楼,“发生啥事了?他们在说什么?”
“出事了,里正!”村民们道:“刚才有客人带来消息,说京城如今下了出城禁令。”
“出城的人必须要有官府下发的出城文书,文书上注明出城办事的原因。京城如今只进不出,灾民们想拖家带口逃荒几乎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