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真的不一起去吗?”
研磨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月退名和黑尾铁朗,果断摇头。
“我不想去更冷的地方了。”
而且两天之后就要回国了,阿月的游戏……
出于礼貌,他决定在挪威打到通关。
“那我们走了哦。”
门外的天空将黑未黑,总之体会不到太阳当空的感觉。
黑尾铁朗走之前又跟研磨确认了一遍。
“我们起码要明天下午才回来。”
“妈妈下班后也会在外面一直到晚上八点左右回家。”
“知道了,小黑你好啰嗦。”
有冷空气从打开的门那边涌进了房子,研磨往毛衣里缩了缩脑袋,目送两人离开之后就咚咚咚地跑回到了二楼。
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
可是现在的月退家,是他的天下啦。
另一边,月退名和黑尾铁朗来到了院子外。
一辆车正停在那里,见他们出来,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十分具有北欧特点的脸。
“好久不见,名。”
来人是月退妈妈的同事,这次正好也要去跟他们的同一个方向。
所以他们正好可以搭车。
“不介绍一下吗,这位男孩子?”
他跟月退名熟识,再加上旁边的男孩子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
所以他毫无顾忌地用当地话说道。
“我的男朋友。”
月退名知道这是妈妈同事中关系不错的一位,并不是典型的那种北欧性格,反而热情得像是来自地中海沿岸。
“非常帅。”
那位叔叔挤眉弄眼地比划了一下。
“怪不得你妈妈一直炫耀。”
“多谢。”
虽然听不太懂他们的对话,但是那人看了自己好几眼,所以黑尾铁朗大致能猜到在说什么。
于是他也用刚学没多久的当地话跟对方问好。
“欢迎来到这个除了冰雪外毫无乐趣的国家。”
“祝你能在这里找到别的令人高兴的事情。”
友好的司机拍了拍方向盘。
“好了,我们出发吧。”
*
从城市边缘一路而去,耀眼的灯光逐渐汇聚成了一整个光球。
而光线随着蜿蜒的公路消失在了满目的雪白中。
干净的、纯洁的、没有污染的厚厚雪层。
周围变得安静了下来。
只有突兀地伸出雪地的黑色树干直指苍穹。
仿佛是守卫这片宁静的战士。
积满雪的灵恩山脉在此时显出无比的荒芜。
但这种荒凉的感觉在进入一片露营营地的时候散成了空气中细小的冰尘。
一个个锥形的帐篷错落有致地扎在雪地里。
里面漏出暖橘色的光线。
不远处有来自其他国家的游客。
人数不多。
但是都显得很兴奋。
今天的特罗姆瑟天气晴好。
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个极好的消息。
有人早早地架好了拍摄工具,圆圆的镜头对准了苍穹。
“其实,还是要看运气的吧。”
不似那些游客般激动,月退名坐在帐篷里,顺带着把两个背包拖进里面。
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帐篷,内部却有足以抵御挪威寒冷冬季的温度。
“那就看看我们有没有这个运气好了。”
黑尾铁朗看上去并不在意。
光线下的月退名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望着他。
唯一的光源在她身上显出清晰的明暗分界,唯有乌黑的瞳孔折射出点点亮色。
帐篷外的人声在空旷的山脉中回响。
明明是人与人之间热闹的互动,却在旷野中生生带出一分寂寥感。
外面有风吹过,帐篷门口的帆布动了动。
“这是一个能让人轻易体会到‘原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而已’的地方。”
月退名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空,垂下了眼帘。
“小时候来过这里。”
“可是那天什么都没有。”
“当时就在想啊,‘也许美好的祝福确实是难以降临’,或者又‘只是无法降临在我身上而已’。”
“到底是哪一个才会让自己不觉得这么遗憾呢?”
以这个小小的帐篷为界出现了里外两个空间。
灯光也好,温暖也好,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连隔绝了雪层的地毯也柔软得不像这个冬季会出现的东西。
那面前的人是真实吗?
月退名有些恍惚。
于是她下意识地朝他伸手。
“过来,阿月。”
黑尾铁朗牵过她的手,把她纳入怀中。
这是一个充实到能够让她摒弃一切虚幻感觉的拥抱。
让她真切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于是孤独也罢,寂寞也罢,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都纷纷粉碎。
所以即使知道这是个概率问题,她忽然又从心底开始期待那道光了。
传说中来自神明点燃之火的光。
用来照亮这个长年积雪的黑冷的地方。
“阿月。”
“今天不会的。”
“不会让你有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