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的天气,预示着随时都会下雨,出租车司机望了眼窗外。
“要下大雨咯,这雨一下大,这路就拥堵。”
钟嘉旻手里抱着一束娇嫩欲滴的新鲜百合花束,不做声。
眼见搭讪没人接茬,司机尴尬的自说自话,瞥了眼后视镜里一脸死气沉沉的人。
“帅哥,这个天气,送你去墓地,你肯定也打不到车回来,要不我再载你一程呗。”
他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想再接一单,好在雨下大之前,达成今天的业绩,早点回家。
“不用。”
他的嗓音低沉而清冷,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稳。
可是却一点也没成年人的圆滑,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疏离的冷漠气息。
他的话不多,司机一路上叽叽喳喳半天,他总共也就开口了两回。
一次是上车,说地址,还有一次,就是拒绝他的这个接单邀请。
等雨点一滴滴落下时,钟嘉旻到了目的地。
“诶,帅哥,不打伞啊!”
司机把头探出窗外,关切的问,可他只是将身上的卫衣帽扯了起来,挥了挥手,就算是告别。
“古古怪怪的。”
司机嘀嘀咕咕的,将车调转车头,很快就离开了这个阴冷的墓地。
此时的天空,已经缀满了雨水,一股脑的倾泻而下。
黑的看不到边的天空,和磅礴的大雨,将整座没有生气的墓地烘托的愈加可怖,可钟嘉旻却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
十分坦然的淋着雨走在石板路上,一级一级的阶梯往上,他站在了三排四号位的墓地,停了下来。
照片上的女人,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冷漠。和周围笑的一脸安逸的逝者,显得格格不入的,除了她的面容,就是她的年纪。
23岁。
一个人最美丽绚烂的年华,她此刻却孤零零的躺在了这冰冷的石板里。
“我来看你了。”
钟嘉旻将手里的花束放在石板前,摸了摸被雨水打湿的照片,满是依恋。
“你真的,好恨的心啊。”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陵园中除了雨水敲击石板发出的声音外,他恍惚间,似乎听见了沈雁杳在说话。
“……醒醒,快醒醒。”
“嘉旻……”
“快醒醒……”
“我原谅你了。”
恍若神明的声音幽幽在耳畔想起,他似乎回到了那个最后一次见面的下午。
沈雁杳笑着对他说,一点都不怪他,是她自己的错。
可当时的他根本顾不上沈雁杳的情绪,只是一个劲的嘶吼着,让沈雁杳说爱他。
只要她说出口,他可以放弃一切。
可她始终没有说话,就像每个午夜梦回的夜里,他猛地醒来伸手也抓不住的虚空一般,沈雁杳自始至终就像浮光掠影,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美梦罢了。
他一直在想,梦里的沈雁杳为什么总是温柔的笑着看他。
大概是因为,他不知道,也不清楚,在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真正的沈雁杳,会对他说什么。
牧临一中
穿过长长的走廊,最末端的,就是沈雁杳所在的班级,高二19班,整个年级吊车尾的存在。
班上都是一群不思进取,不学无术的学生,用年级主任的话来说,整个19班,就是一个猪圈一样的存在,每天只知道吃吃喝喝,什么都不懂。
沈雁杳刚进一中的时候,成绩还能在级里排名前一百,可是在下半年,却突然犹如过山车一般极速下落,降得跑出了几百名开外。
因此,在期末考试后,很快就跌出了5班,分到了19班。
这一去,就再也没能离开。
不过好在,她心态很乐观,在哪都能过得很好。
虽然她没有刻意在班上表现自己,可是她过于出众的样貌,很难不被人注意到。
经常放学都能遇到一群男生要和她一起出去玩之类的邀约,可她从没答应过任何一个人的请求,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放学回到家后,沈雁杳像往常一样,收拾好家里的垃圾,邱玉刚好在家里梳妆打扮,听见身响,探出个头来,看到了她忙碌的身影。
“辛苦啦,小杳。”
浓郁刺鼻的香水充斥在屋子里,沈雁杳早就习以为常了,装作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家里,就拜托你啦,我晚上还有其他事情。”
邱玉已经打扮的如同少女一般,明媚动人,花枝招展的样子,一点都像一位有着18岁少女的母亲。
“哦。”
沈雁杳将菜处理好,准备开始料理。门砰的一声关上后,她麻木的开始做着眼前的事情。
邱玉的有约,她一开始并不在意,直到有一天放学,她偶然经过一家咖啡厅时,撞见了她在和别的男人密会的样子,两人紧握的手和亲密的接触,不用猜,她已经明白了所有。
可她到底记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名义上的丈夫,她这么做,究竟将她的父亲摆在什么地位上?
那天她非常愤怒的回家准备质问她,却意外撞见了早下班的父亲,他的脸上布满了阴霾,见到她的时候,很努力的向她扬起一个笑容,却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十分的僵硬。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邱玉才醉醺醺的从外面回来,身上满是脂粉的气息,她一回来,沈雁杳还没开口,她就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摇摇摆摆的走到饭桌前。
“啊呀,有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