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外的匪徒们惊叫声不断响起,全都加快了步伐往前冲,待到他们冲到七十步后,内中闪出一大批弓手,张弓开始向着跺墙方向反击。
陈诺看到急声催促道:“全都靠着跺墙蹲下!”跺墙上的众人听到命令立刻四处奔走躲藏起来。
“咻咻!”
有若微风拂过白桦林的声音响起,空中呼啸的大批箭矢之声汇成一片,跺墙上的天空中在那一瞬间乌云遮日,黑了下来。
一片片的箭矢向庄子泼洒了过来,跺墙上被射得尘土飞扬,有好几个队兵们惊慌一片,听到陈诺发令之后慢了动作,来不及闪躲的立时中了招。
一名队兵面门上中了好几箭,他凄厉哀嚎着,在地上不断挣扎着,这时匪徒弓手又一波弓箭抛射而来,他蠕动的身体又中了几箭,当下毙命,腥红鲜血在地上滚滚流出,渗在墙根下。
队兵们看到这人惨死之状,全都脸色煞白,不少人竟双股战栗,好几个胆小之人都忍不住哭出声来。说到底他们只是个新兵蛋子,血都没见过。
他们死死地躲藏在墙根下,尽量不让身体露出死角之外,庄外的匪徒弓手们只是往庄墙向上抛射,只要好好蹲在跺墙根下,安全无忧。
“嘭!”
匪徒弓手集体抛射的同时,匪徒中的火器手也开起了铳,打得土制跺墙泥屑飞溅,庄墙上的众人一时间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庄外的匪徒们看到庄上官兵被自家压制住,全都欢呼起来,大声嚎叫着,抬着木板向壕沟方向冲去。
陈诺蹲在跺墙下喝令道:“弓手注意安全,自由还击!”
乞活庄众弓手得了令,纷纷张弓自由还击起来,每张弓射出一箭,他们便快速蹲下,庄外的匪徒们弓箭密度太大,不得不小心。
一名所城来的弓兵探出垛口张弓就是一箭,不远处一个匪徒被射中栽倒在地,这弓手还没来得及蹲下,四五支箭矢呼啸着就朝他而来。
这弓兵猛地一声惨叫,有数支箭矢射进他的体内,箭头深深插入,他身上血流如注。这些箭矢正入他的心肺,眨眼间就没呼吸。
“曾大哥!”
正要张弓的王小海看到同行而来的伙伴当下毙亡,悲声叫了起来。
“嗖!”
就在王小海失神那一刹那,一支箭矢凌厉向他面门而来。
“趴下!”谭千城猛地将他拽着蹲了下去,王小海这才回过神来,回头看向那支射向自己落空的箭矢,脸色苍白一片,背后惊起一身冷汗。
谭千城脸色冷厉,他大声斥道:“小海你不要命啦!战场上不要分神。”
王小海稍稍平复下心情,重重点头答应着谭千城,说着他拿起弓又向庄外匪徒射去,此时的他眼中明亮,初上战场的局促感大大减少。
壕沟距离庄墙五十步,有着弓手和火器手的不断压制,匪徒们大摇大摆地冲锋起来,不多时就已到达了壕沟边,纷纷搭起木板就要搭桥,填补通道。
陈诺看到心中大急,他大声命令道:“鸟铳手上前!盾牌手也上前掩护。”
“得令!”一队队官陈大义应答。
辎重兵们持着十多面盾牌上前为鸟铳手遮蔽着箭雨,还有着一批辎重们扛着宽大的木板,内中有床板、桌板和门板,只要是庄内宽大的木板全都被他们扛上了庄墙。
庄墙上纷纷竖立着宽大木板,整个跺墙上视线顿时一黑,只余下垛口供铳兵们射击。
跺墙上的木板“笃笃”沉闷之声不断响起,好多木板上全都插满了箭矢,如同刺猬。还有好多木板被打得木屑飞扬,却是庄外的火器手开铳,惊得持立木板的辎重兵各人脸色苍白。
此时,三甲鸟铳兵已经就位,静静躲避在跺墙跟下。
陈大义同样躲在跺墙后,他大声招呼道:“一甲上前。”
哗哗的金属碰撞之声传来,一甲铳兵上前,纷纷将各自鸟铳慢慢探出垛口。耳听得庄外匪徒残忍笑声和随时夺命而来的箭啸声,一甲铳兵们大都两股战栗,不少人持铳的手都在抖动着,嘴巴发干,整颗心似乎都堵在了嗓子眼。
突然一支箭矢射进了垛口,擦着一名铳兵的脸颊飞了过去,这兵本来精神高度紧张,受这么一吓,手中的扳机忍不住扣动。
“嘭”的一声巨响,在这兵打铳后,周围高度紧张地铳兵们都受了影响,断断续续地开了铳。
稀稀拉拉的铳声响起,庄外仅仅几声惨叫,威力大打折扣,匪徒们先是一惊,随后都放下心哄笑起来。
内中一个匪徒小头目嚣张大笑道:“狗官兵的铳还是那么的烂,弟兄们全都加把劲,搭起通道打进庄子,抢钱抢粮抢娘们啊!”
“冲啊!让这些狗官兵瞧瞧我栖山好汉的厉害!”
匪徒们七嘴八舌吼叫着,更加肆无忌惮,眼瞧着通道就快要搭建而成。
庄墙上陈诺看到有人不听号令擅自开铳,这颗心已沉入谷底,他脸色冰冷,带着肃杀快步走向那名擅自开铳的铳兵面前。这兵也只自己犯了大错,脸色愧疚,正待开口认错时。
陈诺口中大喝道:“不听号令,擅自开铳者立斩!”说着在这铳兵惊恐的眼神中扬起手上长刀。
“噗呲”一声,铳兵人头滚落,飞溅出来的鲜血喷溅在了两边的铳兵脸上,四周众人全都脸色煞白。
陈诺鹰视环顾众人,他冷声道:“战场之上,军法如山,不可儿戏!谁敢擅自开铳,下场就和他一样。”
说着陈诺又命令道:“第一甲退下,第二甲上前!”
一甲的铳兵们听到,立刻低着头颅惭愧退下,他们身体剧烈颤抖着,害怕陈诺也像刚才立斩那名铳兵那样对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