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议定,最优先的选择便是去找人与那陈诺说和一番,能解决是最好不过了,和气生财共同发财何不乐哉!
粮行众商人议定一起筹措出五千两雪花白银,虽说现在物价飞涨,尤其是粮食价格,一石粮食二三两银子已是寻常价格。往西边的河南大地看去,那里兵祸灾祸糜烂,早已将这人烟密稠的中原大地打得稀烂,哪怕是十几两银子也买不上一石粮食。
就算是这样,一笔真金白银的五千两银子那也是一笔巨款,太平时节时,五千两银子相当于后世的三百万的身家,哪怕在这乱世五千两银子也有相当不菲的购买力。
收买一个守备官,一出手就是三百万,这贿赂的手笔着实不少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有功名的举人买一个县官也不值这个价钱。
夏一德身家果然优渥,光是他一人就出了五百银子,而白景贵这边也不情不愿出了三百两,余下缺额则由众商家共同筹措。
银子筹集完毕,只剩下了找人游说的问题,众人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个合适的人选,陈诺起家在徐州边界之地,身家基业本就不再徐州城,自然没有什么人脉经营。
众人只感到一阵郁闷,偏偏这么一个愣头青给他们平白无故出了一个难题。
思来想去,陈诺似乎也只有与自己的老上司徐州卫指挥使李全忠有些关系,而文官体系这边只剩下了一个经历官张守正。
指挥使李全忠贪婪无厌,这人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找他帮忙游说恐怕还得出血打理一番,而那经历官张守正不同,此人职责是个清水衙门,平日里花费束手束脚,只要稍稍施以薄利自然可成。
而且这张守正与陈诺早就认识,关系亲切,彼此间称兄道弟,有他出马必能事倍功半。
六月六日,唐记米店。
这几天倒也相安无事,其他的米店商家居然没有来闹事,着实让陈诺惊诧,手下陈一皋奉承道:“定是那些商家欺软怕硬,那日被大人教训一通,更是畏惧大人官威所以才不敢来找事。”
陈诺听到微微一笑,并不当一回事,而唐天辰这几日一直都是愁眉苦脸的,很显然他没有陈一皋这个大老粗这么乐观。
米店这几日生意出奇的好,徐州城近郊的农户们全都挑着担子来唐记米店来卖粮食,一时间米店有了新粮,卖粮这边生意也十分红火。这几天米店不但有了流转资金,而且还大挣了一笔。
这让陈诺十分心满意足,在他看来唐记米店这种经营方式才是正途,既让利于民也能取利于民,小民们能有口饭吃还会对你感恩戴德,利与名皆收何等美事?
似徐州城粮行这等无赖无义方法,囤货居奇,抑高粮价,只会让小民百姓们生活愈加困苦,家财破散,为了活命一步步踏上了杀头造反之路。
这日,陈诺正在客堂和唐天策说着话,一护卫走了进来禀报道:“大人,张守正大人来了。”
陈诺很是高兴道:“来徐州城也有好些时日了,还未拜会故人,没想到这张老哥有心居然主动拜访本官,快请他进来。”
说完陈诺对一旁的唐天辰道:“张大人是徐州州衙的属官,一会儿我为你引见,他日我不在的时候若有困难可找他求助一二。”
唐天辰齐身答谢道:“多谢大人。”
很快经历官张守正走了进来,他穿着长衫,带着四合帽,并不穿官服而是常服打扮,是为访亲寻友而来。陈诺在徐州城并无什么人脉,谈得来的朋友根本没有多少,这张守正倒是极少谈得来的好友,因而他很在意这段友谊。
与陈诺初次见张守正那幅清贫潦倒,苦大仇深样子不同,现在的张守正生活还算滋润,红光满面。说起来还是要仰仗陈诺恩惠,他与陈诺交好也算背靠了一座靠山,州衙中都知道那陈诺兵势大,对张守正可以笼络起来,上官也不再刻意刁难,这张守正官场生活过得越发舒心。
张守正进来看到陈诺,作了一揖含笑道:“陈大人,下官有礼了。”
陈诺爽朗大笑,拍着肩膀道:“张老哥何必这么客气,有些见外了。”
张守正真蛇道:“一码归一码,官员间的尊卑礼仪还是要有的,如今你身为从三品高阶武官,比我这正八品的经历不知高了多少阶。”
陈诺摇了摇头,心里还是十分受用的。
陈诺又不忘引介唐天辰,张守正看到唐天辰脸色有一丝异样,这一细微表情被陈诺小心捕捉到了。
三人攀谈着,张守正从袖筒中取出摘抄出来的邸报,陈诺现在对徐州境外界的消息渴求十分巨大,毕竟他的永安城处于要害之地,一不小心就有干戈四起。
陈诺接过邸报展开看着,就近的流贼匪患便是张献忠的献营和革、左五营了,这两家合兵一处兵势浩大,辗转霍英山区,对凤阳,泗州祖陵造成极大威胁。
今年初,革、左五营向东进军,连克巢县、含山、全椒等县,兵锋一度直指南京,引得江南震动,各路官军望风披靡,后来革左五营同张献忠部配合,攻取六安、霍丘、无为、庐州等府州县,声威大振,明安庐巡抚郑二阳、凤阳总督高斗光因此被革职逮问。
朝野消息传出,崇祯帝有意起用马士英为兵部左侍郎,兼佥都御史,提督凤阳军务。
而在中原地区官军尽没,左良玉远遁湖襄,李自成,罗汝才等流贼正厉兵秣马围攻开封城,崇祯帝急切催促关内的孙传庭出关剿贼,同时也令各地兵将火速驰援开封府城。
陈诺看完口中叹气,看来加紧发展自己的势力,实力还是太弱小了。
一直等陈诺看完邸报的张守正中间有些坐立难安,心中酝酿着措辞开口,看到陈诺郁郁神情张守正叹道:“现今这大明不知怎么了,流贼祸害一日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