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内,这是曹营掌家的大帐之内,周围密布好多营帐,上书着“罗”字大旗和“王”字将旗。
庙内丝竹乐曲,轻歌曼舞,一群大汉正在山吃海喝,不时还夹着众人欢笑之声。大帐之内十几个精壮大汉席地而坐,当中几人举止彪悍,颇有些颐指气使的味道。
其中一年约三十的干瘦悍将坐在正上首,他穿着红衣罩着粗毡斗篷,一脸阴鹫,神色满是嚣张和乖戾,形体有些消瘦,脸色青灰,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样。
此刻他的眼眸隐隐透出几分狡黠,正观望着周围大肆吃喝的众将,他叫王龙,是“曹操”罗汝才的外甥,也是曹营中的大领哨,是此次东进大军的掌家。
罗汝才别号曹操,最是狡诈多谋,其人嗜声色,所至郡邑,辄择子女之美者,后房数百,女乐数部。
作为他的外甥,王龙的不止性格,品性做事风格方面也颇像他的舅舅,就连好女色也一样,他帐内中的舞女乐妓和戏班少说也有百十来人,个个绫罗绸缎,花枝招展,就算行军打仗,王龙也要将这些女子全都随军携带过来。
坐在王龙旁边的是他的副手,曹营大将李汝桂,周围还团聚大将杨明起,朱养民等诸多将领。
诸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面前山珍美食堆积,还有莺歌燕舞,美姬可赏,酒至酣时,众人开始放浪形骸起来,对着面前的美人儿们大声调笑起来,污言秽语不断。
曹营大将朱养民正留着口水看着美人儿,就见一美女在他面前晃悠,那款款腰肢,柳腰细摆,朱养民心头火热终于按捺不住一个纵身一把将这美人抱住,他浪声大叫道:“美人儿,你可真是个小妖精,磨地咱老子心火都上来了。”
说着,在女子尖叫声中,朱养民用力在她细嫩的脖颈狂啃起来,他本就是糙汉哪里懂得怜香惜玉,他一边吻一边咬,那女子脖子上鲜血点点,密密麻麻都是牙齿印。
但女子吃疼但强行忍耐着,不敢做丝毫反抗,她清楚反抗这些贼人的下场,当场说杀就杀了,毫不犹豫。
众贼看到哈哈大笑起来,大将李汝桂拍腿大叫道:“朱养民,你小子悠着点啊!妈妈个毛的,别当场在这大帐里脱下裤子就干了起来,老子可不想看见你胯下那条鼻涕虫儿……”
朱养民听到停下了啃咬,转而两手在女子身上上下抓捏活动着,他哈哈笑道:“李爷说笑了,某可没那么饥渴,不过这女子某是真看中了,大领哨,你给个话……”
这话他却是对主位上的王龙问着,此时的王龙的身边也有四五名俏丽女子同时伺候着,有的捏腿,有的捶背,怀中还坐着一个,王龙两手也不老实,比起朱养民来也差不到哪儿去。
王龙半张着嘴,一美人儿嗡动着樱唇迎了过来,和王龙满满来了一个皮杯儿,将口中的酒水渡进了王龙的嘴里。
王龙不以为意挥了挥手道:“一个女人而已,自家兄弟客气个啥,今天爷发话了,这帐内的女人只要大家伙儿看上的,只管抗走。”
众将一片欢呼,都是赞道:“龙爷豪气!大方!”
“龙爷真不愧是曹帅的外甥,论起风姿也不遑多让啊!”
既然王龙说了话,众将也不再客气,在这帐内看中了美女一把抢了过来,开始动手动脚,酒罕正热,众人也都尽了兴,说起了正事。
东进大军的副手,曹营大将李汝桂说道:“听说归永城的那批溃兵马队跑到了徐州地界,而且听我们从徐州哨探回来的马队来报,徐州西境有一永安城,听说那里十分富饶,还有人给修路。”
“修路?”
众贼都停下吃喝动作,竖起耳朵听着,这修路可不多见啊!他们走南闯北这许多年也没看见哪家的官府会花钱修路,能修路的地方必然富饶,油水十足。
这徐州乃是四省通衢之地,四通八达,还背靠运河,市集多,果然油水多啊!
王龙摸着唇上短须思忖道:“看来这永安城富饶啊!想必也是有兵将把守的,那里朝廷哪个狗官在驻守,兵力多少,是不是硬点子,这些咱们哨探都探清楚了吗?”
李汝桂答道:“永安城那边有个守备驻守,姓陈,听说这官颇有些能耐,年初还剿杀了徐州本地的土寇,斩获了不少首级,手下兵丁嘛这个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某估摸他一个小小守备顶多千把百人的守兵甚至更少,毕竟这些官兵吃空饷喝兵血都习惯了。”
听李汝桂说完,王龙等人不以为甚至露出轻蔑的神情来,原来是个小小的守备在驻守。他们义军起事以来,打了多少硬仗恶战,莫说是个小小的守备,就算是游击、参将、总兵官甚至明廷的督师总督他们也杀了不少。
至于剿杀徐州本地土寇王龙也是不在意,在他看来很是正常不过,地方上的土匪毛贼怎么能和他们正宗的流寇相比。
他们流贼有多少是尸山血海里爬了出来,打了多少老仗的兵卒,这一二年来,死在他们流贼的名将重臣不知有多少。
既然这永安守备有钱会给修路,想必是富饶得很,当分派一支兵马着力攻取,大不了拿下永安城的时候给那陈姓守备留下一具全尸罢了。
主意已定,王龙抬头看向众将道:“各位,某决定分派一支兵马去攻取永安城,不知哪位兄弟愿意领兵啊?”
立时众贼将都跳了出来,吵嚷着要领兵前去,这两年的连番胜利让他们越发蛮横跋扈,区区一座小城,攻下它对他们来说手到擒来。
若是营兵众贼将还要考虑三分,但是守备御下的大多是守兵,这些兵卒和卫所无两样,根本不堪一战。
王龙看着众人热切面容,心中满意点头,军心可用啊……不过他早已决定了心中人选,当即道:“杨明起杨兄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