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明起冲击乞活军中军的时候,阵内流贼李汝桂部的战斗也进行激烈的厮杀战斗,正面冲阵的有四百五十多流贼老营精锐,就算是冲阵死上不少,那也远远没有达到溃败的地步。
他们还在顽强缠斗着,厮杀惨叫声不断。
李汝桂刚刚费劲将一个乞活军杀手队的战兵砍死,这兵披着铁甲防护严密,李汝桂还是靠着蛮力,抢过一个大棒暴力地砸在这铁甲兵头上,铁甲兵头上的圆笠盔被砸的凹陷,头骨碎裂,闷哼一声就倒地,鲜血从盔下殷出。
李汝桂气喘吁吁,浑身浴血,他看向四周战场,这伙冲过来的铁甲兵此时慢慢退后,意图脱离战场,而他们正面和两翼的官兵已经渐渐逼压过来,渐渐形成了包围圈。
李汝桂看见大怒,除却杨明起策马冲击官兵中军阵外,他们左翼的部队也成功突进阵外,左翼有一百精锐,那可是生力军,现在与他李汝桂所部汇合起来可以有接近四百多人。
而三面包围的官兵才有多少,两个总和兵合兵有五百二十人,但是打到了现在他们也有伤亡,尤其是铳兵,现在两总还剩下不到四百人。
四百对四百,官兵好大的胃口,居然想靠同等兵力吃掉他这批人,在李汝桂看到无异于痴人说梦,他看官兵围阵就好像看一个撑满馅的饺子皮,只要下了水,它就总会有涨破的时候。
李汝桂一把夺过旁边执旗手的哨旗,亲自挥舞哨旗大呼道:“义军的兄弟们,跟着咱老子冲啊!”
他身边几十个流贼精骑都是疯狂跟随徒步李汝桂朝着右翼冲去,官兵的包围越来越小,他们的战马跑动不起来,只能下马步战。
而在右翼和正面也都有分拨次冲锋,仗打到这个份上,只能看双方的厮杀的能力和承受伤亡能力了。
随着冲锋的还有一些下马步战的马兵,他们内中好些弓手操弓取箭在手,腰间下蹲,脚步呈八字阔步分开,瞬间拉弓攒射。
双方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乞活军火铳的齐射声中,又有好些流贼被打翻在地,而流贼的弓箭也十分犀利,他们向着冒着火光的地方一射一个准儿,又准又狠,三面方面的乞活军将士均有伤亡,
右翼方向是四总蓝田亲自指挥,蓝田见状大叫道:“铳兵后退,盾兵上前挡住!”
立时盾兵上前遮挡,前方开铳的火铳兵们纷纷退后,掩在盾兵后面紧张地装填弹药。
接着又是几波流贼的利箭飞来,射在乞活军盾兵的方盾或者圆盾上面,笃笃作响,也有一些将士倒霉被利箭射中,他们中箭处多是下半身,发出痛楚的闷哼声。
半人盾比不上大盾,遮蔽不了全身,流贼箭矢射的太密,护得住上半身却护不住下半身,上下半身哪个重要?盾兵会选择遮蔽上半身,起码能保住性命。
很快第二排的火铳兵们纷纷来到盾兵身后,从缺口处向外射击,他们放完一排就很快涌上一排。
但是时间紧迫,流贼此时已经贴面冲了上来,再也没有给乞活军铳兵们打射第二铳的机会了。
蓝田紧张看着,他立时大吼道:“刀盾兵,枪兵出战,杀!”
四总锐兵队一队队官潘板凳紧紧握住自己的长刀,他狰狞着脸大呼道:“将士们,随我杀贼啊!”
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他身旁的旗手挥舞着队旗,还有两个队官护卫贴身跟随着冲上。
四总锐兵队一队的三甲长枪兵和两甲刀盾兵,队内除了伤亡,加上甲长伍长在内连同队官潘板凳几人在内,共有战兵四十四人,他们大声呐喊着,持着兵刃就朝着疯狂扑来的流贼冲去。
队官潘板凳在乞活军中资历老,早就当上了甲长,不过因为丁继业逃兵的问题,一直得不到升迁,直到原属队官谭千城升职上调为副把总,潘板凳才终于将屁股下的位置往上挪一挪。
然而一步落后,就步步落后,想当初与他同时当上甲长的常万禄,这小子都已经当上了二总副把总了。
因此潘板凳心中始终憋着一股气,每每的操练和打仗全都奋勇向前,力争头茅。
现在这场战斗正是他建功立业的时候,只要他们乞活军胜利了,按照往常的惯例,乞活军必定扩军,他的目标是副把总谭千城的位置,再大胆一点想,把总蓝田的位置他要也要瞄一瞄。
男子汉大丈夫,总要有奋发向上的进取心,特别是在这竞争激烈残酷的乞活军,就他这个队官,底下都不知有多少小鬼拼命盯着。
队官潘板凳冲在最前面,在他旁边有旗手挥舞着队旗引领着后面的锐兵们,长枪兵都是以伍为基本单位冲着。
每伍枪兵前面都有刀盾兵,刀盾兵每伍分出两人和三人,依次保护遮蔽着后面的长枪兵。
每伍枪兵的冲锋都是保持一条直线,任何人冲锋的速度不可过快或者过快,这样能保证阵列完整,随后可以突进或者支援。
“杀!”嘶吼大呼声中。
很快,双方冲撞在了一起,进行残酷的冷兵器厮杀。
战斗一开始就是无比的残酷,不断有惨叫声传出,还有尸体沉重倒地的声音,特别是肉体被冷兵器刺穿的声音,渗人无比。
流贼这方可没有什么阵列一窝蜂冲着,有的悍勇跑在有的则是跑在最后,其中一个头裹红巾身披镶铁棉甲赶步而上。
他眼神嗜血暴戾,神情冷酷残忍,他看到一伙子官兵迎面却是不惧,举着一面重盾顶步而上,同时右手的沉重的雁翅刀狂舞,挥地滴水不漏,刺出的三根长枪都被格挡住,
轰隆一声响,这贼的重盾和乞活军一个盾兵的盾牌轰然撞在了一起,二人皆是感到血气上涌,脚步一个趔趄。
这悍贼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的持盾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