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小袁营四处打量分掠各地,而小袁营的三掌家袁正伦也在微山湖这一带打粮。
听到袁正伦要来援,董君巧一阵激动,从始至终她费尽心思要搞垮永安官兵,图谋的就是永安城的富饶。
现在小袁营急需要一个墙高城深,固若金汤的安定之地,除此之外永安城周边还有大片的良田可以种植,还有丰富的劳动人口。
这样的自给自足的安定之地很难找,睢州长久下来根本不是小袁营的安居之所。
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更别提董君巧这个聪明有野心的贼了,永安城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根据之地。
袁正伦的到来让她很是提气,他知道永安城的主将就在这里,只要斩杀掉永安主将,永安城必然成为他们小袁营的囊中之物。
战场上的混乱局面开始明朗,小袁营这边收拢了败兵们,虽然于三的部属被打败了,但是他们死伤并不多。
远不及董君巧这边真刀真枪的有伤亡,收拢这残兵清点查验,原有的七百马队现在只剩下了六百二十人。
这让董君巧心疼不已,每一个马兵都宝贵不已,他们小袁营现在才四千马兵,死上一个都是了不得损失。
乞活军这方也在整顿休息兵马,救治伤员,陈诺远远张望着寨内的流寇,牙根恨得牙痒痒。
中军官谭千城这时上前禀告道:“将军,伤亡统计好了,我们阵亡骑兵二十九人,重伤八人,马匹损失了十三匹。”
陈诺看向殷长军,只见他愁眉苦脸的,骑兵队的兵本来的就不多,给他定的三百兵额远远不够,到了现在还损失了这么多人。
殷长军上前问道:“将军,流寇虽暂时小败,但他们根本没伤筋动骨,还有一战之力,我军是否要撤兵?”
“撤兵?”
陈诺冷笑着,脸上杀意满满:“这小袁营属实可恨,前番袭我永安,现在又栽赃陷害,那马化豹恐怕已经逃脱了出去,诸位你们可知道这其中的后果是什么?”
谭千城和殷长军对视,眼中惊骇莫名,这后果他们当然清楚了,马化豹只要上报,永安城一个谋逆之罪可是板上钉钉了。”
陈诺恨声道:“今天不许退兵,必须除了小袁营才许班师。”
“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两刻钟后发起进攻,一举歼灭贼寇。”
谭千城殷长军心神一凛,都高声领命。
然而两刻钟没彻底过去,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陈诺的节奏。
……
轰轰……”
尘土飞扬。
潮水般的队伍在山道上涌动。
前方是马队,衣饰杂乱,大约有三百多人,这些人基本都带着毡帽帽,披着斗篷,一些擅骑兵者更是一股股四出。
他们不断去前方搜索,探路,为后方大部队开路。
马队后面则是步卒,最前方走着的是一大批的小袁营步卒,打着绑腿,足瞪草鞋,拿着各色的武器,有刀枪也有拿着粪叉镰刀和铁镐的。
部分步卒面容凶戾气,身体健壮,精神饱满,行军颇有纪律,内中好多也有好多老弱士卒,他们歪七歪八的在山道上走着,乱哄哄的一片,有的人因为行走太慢,更是被大队拉出了好远。
这些人步卒羸弱,形容枯槁,活脱脱向个农民,脸上没有一丝凶悍之气,有的只是麻木,畏怯。
陈诺仔细瞧着,周围乞活军士卒们也一脸惊容,没想到这流寇居然来援兵了,现在局势大大不妙啊!
而与乞活军沉闷的气氛不同,寨内的流寇们欢呼大叫着,陈诺还看到了一支从寨内奔出了一支接应的流寇马兵。
约莫过了一刻钟,人喊马嘶声传来,距离三百步外,流寇们正在列阵,在各级头目呼喝下,一个简单的矩形军阵正在慢慢成形。
陈诺可以看到,流寇乱哄哄的一片,后方居然还有掉队的流贼陆陆续续地赶来,更加加剧了混乱,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这么一个简单的矩形军阵居然还没列成。
两军对垒,有“望气”一说,经验丰富的战将可凭对面敌军的精气神,战阵是否严整,军纪是否严明,判断出敌军是不是强敌。
陈诺眼神轻蔑看着面前的流寇大阵,这批流寇不足为虑。
他高声喝道:“陈一皋,郝三水。”
“标下在!”
乞活军中军亲卫队中,杀手队陈一皋和火器队郝三水皆高声站出应答。
陈诺命令道:“你们都是步卒,即刻列阵与敌对垒,骑兵队互有两翼和后方支应。”
“标下领命。”
很快地,一批批乞活军将士们从林中走出,他们在旷野之中开始列阵,有条不紊,看样子久经战阵,熟练得很。
很快乞活军也列了一个小阵,与对面贼寇的大阵比起来倒是显得弱小。
陈诺居于阵中指挥,旁边是中军官谭千城,乞活军的阵列简单,前面是火器队一百名铳兵,分作三列列阵。
铳兵之后就是杀手队的两百名悍勇士卒,在步卒两翼则是骑兵队护卫,对面流寇马多,若是没有骑兵护住两翼和后方,流寇的马队迟早要耗死步卒。
现在有骑兵护卫,这场战斗就很明了,这就是步卒对步卒的战斗。
寨内,小袁营众贼都在观看着乞活军列阵,董君巧皱眉道:“小袁掌家,这支官兵十分不简单,依我之见,当立刻命令前方列阵好的兄弟们冲杀,冲破他们的战阵。“
来援的袁正伦听到不以为然,哈哈大笑道:“对面还没站稳脚跟,我们就这么冲杀上去,这不是趁人之危吗?我这次带了可有三千的步卒,十倍于官兵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