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中军,乞活军结阵大跨步前进,前面的是一排又一排的铳兵,中间还有炮队推着火炮前行,后面的锐兵方阵,一个又一个小方阵汇聚成为了一个大阵。
明军重攻击,以横阵发起进攻前行,在中军还有王维新的道标营三百精锐跟随,他们俱都是骑兵,不过不会轻易出战,主要任务就是保护中军主帅。
看着前方不断慌乱溃逃的清军,王维新有一种恍惚之感,这时耳边传来陈诺声音:“兵宪,贼奴正在收拢败兵,看动静他们似要向我大军发起反击。”
王维新眼神一凝,就看到贼奴败兵不断被收拢着,一批批清军生力军汇聚,左右两翼同样如此,贼奴大军全部出动,他们大多骑兵,人喊马嘶,旌旗漫卷,密密麻麻。
呜……
雄浑带着苍凉的海螺声从清军那方传来,闷雷似的海螺音在大地,众军的脚下滚滚而过,对面的清军骚动起来,他们蛮人野兽鬼哭狼嚎大叫,振臂高举着武器,寒光林立一片。
清军发起了全线攻击,最先是黄得功的左翼方向与清军交战,随着清军大队兵马调动,丁文明右翼方向也与清军接战。
眼神紧紧盯着清军织金龙纛伴随着大队人马移动到了右翼方向,陈诺心中了然,看来这贼奴大军将主攻的目标转移到了右翼丁文明部,右翼兵马杂乱且弱,是最好的突破口。
陈诺沉声道:“兵宪,我观贼奴大军出阵,他们主攻我右翼,其次是左翼。”
王维新脸色也是一紧,他环视己方中军问道:“那我中军呢?”
陈诺骄横自信回道:“贼奴前期攻我中军吃了大亏,他们必然胆丧,观贼奴攻我左右两翼的兵力,他们对战我中军只会拼命牵制。”
随着中军不断突进,陈诺也看到了大军前方的敌人,前方的敌人正在列阵,不同是这些清兵有近半的步卒,他们披着镶蓝旗的棉甲或者罩甲,披甲率显然没有满洲旗兵高。
陈诺之前在永安城也与清军镶蓝旗交过手,很明显对面的镶蓝旗清兵不是满洲镶蓝旗,而是汉军镶蓝旗。
在汉军镶蓝旗左右两翼则有大批清军镶白旗骑兵簇拥,清军距离明军不足两里,视线依稀可见清军正布防守,他们不断从清军主营之中推出火炮。
不过时间紧张,他们根本推不出大中型的火炮,只推出了小佛郎机炮十数们摆在军阵最前方,在火炮后面是清军汉军旗的兵马,他们有大概五百铳兵列阵,后面则是肉搏手。
汉军镶蓝旗主将杨文魁,他是汉军镶蓝旗固山额真李国翰麾下将领,官为甲喇额真。汉军八旗是最新成立的,汉人精通火器,擅使火炮和铸造火炮,奴酋黄台吉拨出汉人别置一军,名为乌真哈超,后汉军又分为左右翼两旗,后分四旗。
松锦之战后,黄台吉有趁势增减八旗汉军,旗色与八旗满洲相同,汉军拥有独立旗籍。汉八旗有三万三千人,有一百六十四个牛录,每牛录只有两百旗丁。
汉八旗每牛录中的兵种编制也同满蒙八旗不一样,他们因为是汉降人出身,擅使火器,铳兵之中占据较高的比例。
虽说铳兵数量和对面明军的铳兵数量差不多少,但是杨文魁心中还在打鼓,胆战心惊。他将希望的目光投向阵前方那十几门火炮上面,希望火炮能够击垮明军军阵,挫败他们的进攻锋芒。
……
明军中军,一塘马传令来报:“鞑子正在装填炮子,欲对我大军发射火炮。”
王维新有些忧虑道:“贼奴狡猾,效仿我军以火炮迎敌,这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就此停顿住大军前行?”
“不可!”
陈诺果断拒绝,他决然道:“我左右两翼承受巨大压力,特别是右翼,此战若要胜,必须是中军主动进攻,才能打破战场形势僵局。”
陈诺果断道:“传令下去,令铳兵加以疏阵躲避清兵炮火,继续进攻。”
随着陈诺命令下达,令旗挥动,原本列横阵的乞活军铳兵又是拉个他们彼此间各个身位的距离,乞活军前行的阵中一杆千总旗帜飘扬,在旗手旁边是护旗手,还有金鼓手,有节奏不断敲动金鼓。
在千总旗后面,前后左右是一排又一排的乞活军铳兵,他们排着极长横阵,高举着火铳,有节奏大跨步前进。
铳阵之中时不时还有队官甲长的喝令声,他们不断提醒着队伍内的弟兄们保持严整阵列,从清将杨文魁眼中看到这样这个场景。
一排又一排的明军,他们头顶带着帽儿盔,内着青色战袄,最外间还披着青色短身羊毛大氅,行进中不时露出大氅下鲜红色的齐腰棉甲,显得装备精良,英武不凡。
长长的列队绵延着,随着地势不用起伏涌动,杨文魁看得又嫉又恨,他狞声吼道:“开炮!”
一炮手迟疑道:“大人,明兵还在一里半,我们的火炮打不准啊!”
这炮手说得没错,他们这些都是小佛郎机火炮,炮身短加上气泄的缘故根本打不到一里半地,即使打到了也没什么准头。
不过杨文魁不管不顾,他劈头盖脸抽打着这个炮手大骂着:“混账,敢置疑本大人,老子让你开炮你就开炮。”
炮手们不敢多言语,只能蒙着头发炮,火炮轰鸣声不断响起,一道又一道带着青烟轨迹的炮子划过天空砸向乞活军的军阵之中。
乞活军铳阵之中,一总火器队丙甲甲长李丰田猛然间听到了炮声轰隆,只见对面的清军炮阵中硝烟弥漫,紧接着就是炮子又快又急的尖啸声。
“是二鞑子开炮了!”
李丰田心中一突,这时候在他本队最左侧的队官发话大声提醒:“鞑子发炮了,注意躲避。”
李丰田旋即扭头对他甲中兄弟们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