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东岸河滩,残酷的战斗激烈进行着。
清军的包围圈渐渐完成,正在不断收拢,小袁营董君巧率部疯狂对外攻击,组织了好几次冲锋都突围不出去,最后小袁营掌家袁时中更是率领老本兵亲自组织了一场冲锋,但还是被清军所击退。
这让袁时中又急又怒,他更是胆寒于清军的战斗力实在强悍,在他身边都是小袁营老营兵马,组织力和和战斗力都是一等的,就是这样拼死冲锋居然还打不破清军的包围圈。
清军才有多少人啊?
连续的冲杀让小袁营损失不小,但更为可怕的是他们体力快速耗尽,特别是战马的消耗,就算是冲出重围战马也不能带动他们继续奔逃。
小袁营部将董君巧俏面和身上沾满了污血,狼狈不堪,她环顾四周战场,急声喊道:“在这光秃秃地河滩干等着就是找死,趁着鞑子还没彻底合拢包围圈,我们全力向外突围,最好能占据一块根据拒守之地。”
不得不说,这部分能存活还不溃散的小袁营兵马战力很不错,他们边走边打,很快让他们占据了原清军营寨外营一部分。
但也仅此而已,清军的合围终于围拢,数千精锐战力凶悍的清军将小袁营团团围住。
小袁营兵马拼死拒守,包围圈越来越小,他们不可能驱马冲锋,所有的马匹都围拢在了最里面,外层是一批批下了马的小袁营马兵和骑兵。
他们疯狂找寻能够遮挡抵御清兵的东西物件,栅栏、蒺藜、营帐、车辆甚至连战死的战马尸体都摆在了前面。他们用了战场上所有能利用的地形和物件,将所有能动员的小袁营兵力布防起来,建立了一道道防线。
袁时中居中,他脸色铁青,满是沟壑粗糙的面庞不时抽动着,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恐怕是他小袁营最后一战了,至于能否活下来,他根本不抱什么希望。他只有临死前狠狠杀上几个鞑子,为他的兄弟们报仇。”
袁时中扭头看向身侧的老营弟兄们,不少人脸上苍白,面带恐惧,狗日的鞑子实在可怕,给予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在看向他左侧的董君巧,那是一张精致的侧脸,白皙的皮肤上溅染了血迹,却依旧掩不了姿形秀丽,容光照人。
董君巧不同于他人的恐慌,她蹙着修长双眉,红润的嘴唇抿着,一脸的沉静,死死盯着前方的战况。
袁时中轻声问道:“巧姑,陷入这般绝境,你不害怕吗?”
董君巧一怔,落魄凄美一笑,摇了摇头回道:“掌家的,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自小穷苦出身,若不是掌家的收留恐怕早已冻饿而死了。我跟随掌家的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大小恶仗打过不知多少,地主富豪劫过,官兵土匪打过,现在鞑子也杀过,我董君巧这辈子知足了。”
袁时中不知怎的,这个从河南淌出来的糙农汉子眼眶湿润了,他哽咽道:“俺袁时中对不起小袁营的兄弟们呐!”
侄子袁正伦听到眼睛红了,他鼻腔里有种哭的声音奋力吼叫道:“叔父,你不要自责,俺们小袁营出来都不是孬种,都是个顶个的血性汉子,今天就和他狗日子的鞑子拼了。”
“对,和狗鞑子拼了。”
袁时中摸了一把血泪,心气一振,又显虎威,他看向一旁的董君巧更是打趣道:“可惜了巧姑了,年纪不小了还没寻到个好人家,是我这个当家的没上心啊!”
小袁营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董君巧更是没好气翻着白眼,露出了黑溜溜的眼仁。
“鞑子上来了。”众人哄笑间,一声凄厉叫喊打破了气氛,众人心头都是一颤,终于到了最后的关头了吗?
就见正前方数百清兵排着严整的阵列冲锋,他们个个高头大马,穿着黄色外镶红边厚实棉甲,前后大大的护心镜,盔枪高竖,红缨飘扬。清兵们的脸上满是凶恶表情,眼神中透露着自大和狂妄。
随着对面南蛮子惊慌的面容清晰可见,一清军军官大声喊叫,最后汇成一片欢呼怪叫。
“杀南蛮!”
“杀尼堪!”
在震天的呐喊声中,清兵们纷纷张弓搭箭,朝着小袁营的军阵射去,雨点般的箭雨射了出去,小袁营军阵一片片惨叫。
小袁营这边的箭雨更加密集,但是他们的弓箭对付披着重甲的清兵杀伤效果不大,有的清兵被射得全身刺猬一样,但他们还是存有战力,驱马冲锋。
清军驱马来到阵前,长刀不断挥下,长枪疯狂捅刺,强劲的弓箭射出一个又一个小袁营的头面胸膛,小袁营老营兵尸首分离,哀嚎扑倒在地。
即使如此,小袁营依然没有溃退,打到了这份上,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往常作战不利他们拨马就走,但是现在不能,这些狗鞑子更是不接受投降。
左右都没有生还的希望,不如索性拼了他娘的。作为老营的精锐,绝境下他们爆发出了强大的战力。
小袁营的顽强抵抗,加上栅栏、蒺藜、营帐、车辆这些东西有效的阻挡遮掩,清军的重甲骑兵突刺冲锋没能破开小袁营大阵。
很快清军骑兵一波波退去,重新组织起攻击,他们积蓄着马匹再次催动战马发起了冲锋,一次又一次撕扯着小袁营的阵线。
小袁营无时无刻承受着清军的冲击,每分每秒都有人倒下,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立即补上,他们奋力喊着,用力挥舞着武器,任凭鲜血泼洒,他们在拼命。
困兽犹战。
清军骑兵又一波冲锋,但是他们没有料想到的是,这次孱弱不堪的南蛮子不再拒守,而是向他们发起了反冲锋。
董君巧和袁正伦亲自挑选了数百名敢战悍勇之士,这些精兵都持着长柄大刀、大棒、夹刀棍、长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