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越伸出脑袋一瞅,觉得画上的女人甚是眼熟。
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指着画像喃喃道:“这不就是那间香料店的老板娘吗,叫什么来着……哦对,是叫锦娘。”
白沄婳把画像放下,她方才猜想的事情都得到了验证。
白岩书和锦娘在姑姑的事情上这么勤恳,看来,白玉生是谁的孩子已经很明了了。
只是,他们抢走姑姑的孩子,又用毒熏香弄傻了姑姑,这件事就已经很保险了。
莫说姑姑根本不知道孩子是生是死,就算知晓孩子还活着,也知晓孩子是他们抢走的,但是谁会相信一个傻子的话呢?
还有,又为何将姑姑的魂魄困在靖国侯府不得投胎呢?
既然他们相信有鬼,困住鬼,难道就不担心鬼找他们复仇吗?
斩草除根才是白岩书的作风呀,难道他们就不怕白玉生从柳嬷嬷这里得到蛛丝马迹吗?
真是令人费解!
瞅了一眼熙越手中捏着的油纸包,如此重要的东西,柳嬷嬷说给就给了,也没要回去,就好像是这么多年来,就等着一刻一样。
柳嬷嬷又在谋划着什么呢?
白沄婳从随身的包包里取出了一张画像递给柳嬷嬷。
柳嬷嬷疑惑地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却惊得眸子眸子瞪大,双手不受控制地一抖,纸张掉落下来。
“哎呀,人老了,连张纸都拿不住,真是没用啊。”
柳嬷嬷已经收拾好神情,慢吞吞地弯腰,捡起那一张画着一个清风明月一般的男子的纸张。
白沄婳哪里还不明白,柳嬷嬷一定认得白玉生。
嘿,每个人都有秘密,还真是有意思。
该查清楚的事情已经都已经清楚了,白沄婳也没打算再戳穿柳嬷嬷,不管柳嬷嬷和白玉生要做什么,她都不想去管。
她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过是想帮一下姑姑,并不是要多管闲事。
白沄婳不再逗留,嘱咐柳嬷嬷好好养身体,就离开了。
从堂屋前往庄子门口的路上。
白兮染等不及追着白沄婳问:“婳儿,你查出来我的孩儿在何处了吗?我的脑子没有你那么聪明,你要是查出来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白沄婳一直都没有答话,直到出了庄子,趁着熙越帮着穆雨抬宫辰渊上马车的时候,她小声地回答白兮染。
“姑姑你就不要跟着我们回去了,留在这里,留在柳嬷嬷身边,不出两日,你应该能看到你的儿子了。”
“真的?”
白兮染又惊又喜,想要去抓白沄婳的手,却又生怕像上次那样,弄疼了她,只好捂着自己的嘴闷闷地笑。
笑着笑着她就笑出了泪来。
她的孩子终于找到了!
白沄婳就像是一个担心孩子出远门的母亲,殷殷叮嘱:“姑姑,你见到了表哥,若是有话要对表哥说,再过来寻我,若是遇到那些要封印你,或者是伤害你的人,你一定要来寻我,若是你的执念散了,要去投胎了,也要来告诉我一声,知道吗?”
抹去眼泪,白兮染朝白沄婳笑着点点头:“嗯,婳儿放心,姑姑晓得的,你回去的路上注意些。”
“嗯。”白沄婳走了两步,又回头:“姑姑,认得去璃王府的路吗?”
“认得,认得。”白兮染笑了出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婳儿放心,姑姑的脑子已经好了。”
白沄婳终究没把白岩书和锦娘的所作所为告诉白兮染,姑姑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若是再得知伤害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同胞兄长,姑姑会生出恶念,投不了胎的。
一直到上了马车,况星辰才反应过来,只是不太确定:“小徒儿,你最后取出的那张画像是不是……”
白沄婳点点头。
“啊,原来是他呀!怪不得呢,我还以为他和你长得像是因为他与你同父异母,却原来不是。”
况星辰没有见过白玉生本人,此时才知道当时见过画像的,和算过命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成了鬼魂之后,她的功力是日渐变差了,从一开始的画不出符篆,到如今竟然连这点东西都算不出来。
她来这里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回去的契机又是什么?
看来再找不到,她就会彻底消散于天地了。
不过,这件事,她没和小徒弟讲,只和小徒弟聊着白兮染的事情。
在一人一鬼的聊天中,马车摇摇晃晃往城里的方向驶去。
路过一处悬崖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白沄婳察觉宫辰渊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她轻轻拍了一下宫辰渊的手背:“放心吧,没事的。”
穆雨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主子,王妃,咱们被包围了。”
白沄婳眸光变得阴冷狠厉,果然又来了。
看来,经过那一夜,宫离彦要杀她灭口的心已经达到了顶峰,竟然不顾璃王也在这里,就派了人过来。
当她出了马车一看,才发现自己猜错了。
带着人包围马车的,竟然是白月瑶。
看来,上一次的自尽虽然未遂,却也对白月瑶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面色苍白如纸,坐在太师椅上,就像一个白纸扎的娃娃一样,毫无生气。
也不知宫离彦对着这样的一个人,会是什么心情?
目光对上的那一刻,白月瑶扬起了笑容:“姐姐,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白沄婳终于知道,为何白月瑶不顾璃王也在就带着人来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