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沄婳往前一步,看着悬崖底下氤氲的雾气,眸光深冷。
“小徒儿,你怎么样,哎哟哟,我的小心肝差点吓坏了。”
况星辰感觉自己的魂体此时还在颤抖不已。
“我没事,走吧,咱们过去帮忙。”
白沄婳率先往前走,却突然回身一剑划断了一根绳子,悬崖底下这时才传来了白月瑶的惨叫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白沄婳就像是听不到一般,继续往宫辰渊那边走去。
悬崖边用手臂长的粗铁钉钉了好几根绳子,那本来是璃王府的护卫埋伏藏身用的,白月瑶掉下去的时候,刚好抓到了绳子,她也聪明,没敢喊叫,因为声音的远近,容易露出破绽。
可她低估了白沄婳,终究还是落得了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白沄婳没有因为她的死,心情有半分波动。
不管前生今世,白月瑶对她和阿娘做过的伤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死不足惜。
……
另一边,李青萝从监牢离开,直接回到了靖国侯府。
她刚刚坐下喝了一口茶,就听下人禀报林秀云过来了,说是有事要跟她说。
她倒是想看看林秀云究竟想做什么,便让人进来了。
没一会儿,就见林秀云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姐姐,这是我亲自炖的燕窝,你尝尝。”
说着,林秀云就把托盘放在了桌上。
自从流产之后,白岩书就再没到她那里去过,瑶儿自从嫁去明王府之后也没回来过,没人再帮她撑腰,往日里那些对她唯命是从的下人,一个个都反过来欺负她,她的日子是一日过得不如一日。
若非她早些年留了心眼,自己藏起来了一些银钱,不然今日这一盅用来讨好李青萝的燕窝,她都端不出来。
甚至她连饭都吃不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就像墙头草一样,一个个为了讨好李青萝,每日送到她院里的饭不是稀得跟水一样的白粥和咸菜,就是已经馊掉的隔夜饭菜。
虽然如此,但是她不仅不能怪李青萝,还要过来讨好她。
想了想,她收拾好心情,端出一副怯懦讨好的表情。
“姐姐,当初你要我偷侯爷的铭佩给那个私生子写信,将他约出来,然后安排一个女人在那里等着他,我已经做到了,而他也在监牢里待了那么多时日,坏了名声也受了罪,如今,侯爷也将你的嫁妆还给了你,按照你答应过我的,你就放过瑶儿吧,她已经废了手脚,再不能对你们造成什么威胁了。”
林秀云说得声泪俱下。
李青萝本来想唤吴娟进来侍候,却想起从今日晨起就没见过吴娟,想着她兴许是忙什么去了,不甚在意。
她习惯了吴娟伺候,吴娟没在,她也没唤别的丫头进来,自己取过一旁的小碗,舀出小半碗燕窝,放到鼻下闻了一下。
她抬头看着林秀云:“味道不错,还加了牛乳,燕窝也是上品,看来你是真下功夫了。”
林秀云讪讪笑了:“姐姐见笑了,孝敬姐姐的东西,自然是要上好的。”
李青萝正欲说话,突然感觉头有点晕。
她本来提防着林秀云会在燕窝里加了东西,所以就没吃,没想到林秀云竟然是在身上带了迷香。
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李青萝把碗砸在桌面上,一手揪住林秀云的衣襟,将她拉了起来:“你竟然给我下毒!”
看李青萝摇摇欲坠的模样,林秀云也一头雾水,慌忙摆手:“不,我没有,不是我,我还指望你去劝大小姐放过瑶儿呢,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毒。”
下一瞬,林秀云竟然也趴在了桌面上,脑袋又沉又晕,像是被打了一闷棍似的,她想站起来,身子软绵无力, 直接滑到了地上。
李青萝也被带摔下去,两个人面对面躺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青萝问道:“你真没有下毒?”
林秀云摇头,眼中都带了泪水。
李青萝恍惚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角落里飘着袅袅烟雾的香炉,原来迷香早就在她的房间里了,怪不得她懂武功,却比林秀云倒下的还要快。
她立即往门口爬去,一边爬还一边想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连小猫叫都不如,连身后的林秀云都听不见她的声音,如何穿透这紧闭的房门让外面的人听到呢?
李青萝身怀武功,身体都绵软成了这个样子。
林秀云不过前不久才大病初愈,更是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看见李青萝往门口爬,她也想跟着爬过去,却是徒劳。
她只能用虚弱得像是被风一吹就散掉的声音,乞求李青萝不要抛下她。
李青萝不理她,只顾往门口爬。
可让她更震惊的是,房门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人锁住了,任她怎么拍打都没能打开一条缝,要命的是,此时正有滚滚浓烟从门缝里飘进来。
她被呛得咳嗽连连,赶紧又艰难地退回到林秀云的身边,别还没被烧死就先被呛死了。
她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是有人想把她们关起来烧死。
这里是靖国侯府,敢在这里放火烧死她们,又同时想要她和林秀云两个死的,除了白岩书还能有谁?
一个是成婚十八年的正妻,一个是跟了他十七年的妾室,为了给那个外室与那个私生子腾地方,竟然要将她们两个活活烧死,白岩书当真是好狠的心肠啊!
火越烧越大,可两人手脚越发无力,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连爬动都不能,更别说是破窗逃走了,除了等死,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