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扎入执明眉心。
凛冽的疼痛瞬间贯穿执明头颅,尖锥刺脑搅动,几乎要将他整个头颅掰开,他觉得他的头变得麻木无感,甚至慢慢扩大,意识逐渐模糊。
执明忍不住想靠近慕容黎,想在临死前躺入慕容黎怀里,闻闻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想听他叫一声王上,寻求那早已失去的柔情。
赤天虞振翅怒啸,挡在执明与慕容黎之间,只要执明敢向前动一下,它就能释放所有毒液,不介意让执明顷刻毙命。
它带着满腔怒火,张开它薄如蝉翼的双翅,立在主人面前,誓死保护它的主人,这个肮脏之人,打扰它睡眠,还用肮脏的身体玷污主人,若不是主人温柔的喊了一声“阿虞”,它才不会顷刻收回致命毒液,给这个混蛋留下一命。
它要他死,马上去死,立刻去死!
赤天虞释放着一生的愤怒,面目狰狞,张牙舞爪。
执明骇然巨变,握簪子的手指向赤天虞,脸色已幽绿乌黑,他几乎感觉不到五官的存在,发出了最后哀鸣:“你这只毒虫。”
究竟是什么品种?
意识全失,目光空洞,执明往尘埃中倒下,仙鹤簪也随之坠落。
慕容黎上前一步,扶住执明,没让执明跌去青石板中,月光将他清俊的容颜照出一片动人的光辉,他看着垂死中头渐渐肿胀乌黑的执明,幽幽叹息:“我说过,这簪子,动不得,俗话说吃一寸长一智,你为何偏偏不听。”
然后他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放入执明口中。
执明乌黑的面目变得幽绿,发出惨绿惨绿的光。
“王上,属下有事禀报。”方夜的脚步声踏破这夜色的诡异,当他走到凉亭中看到这惊魂一幕的时候,脚不由自主有些颤抖。
夜风幽咽,阎王开门,妖魔鬼怪容易出没横行……
鬼……王上怎扶着一只绿头鬼?头甚是硕大,肿胀的肉挤得眉眼全无,闪着凄惨凄惨的芒。
嗯?衣饰有些像执明国主……
方夜终于明白,倒抽了一口凉气:“王上,这……执明国主?”
中毒太深了吧,还能喘气吗?
慕容黎将执明移交到方夜手上,淡淡问:“什么事?”
方夜抱着执明,感受着这股绿光直击心灵的震撼,脸色惨变,好在执明身上还有余温,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些:“天玑郡主遵照王令废除巫仪,施以新政,只是蹲守三日,并未有可疑之人出现,祭司的尸首属下已命人取下安葬。”
识时务者为俊杰,天玑郡主倒是识务。
慕容黎沉吟:“对方也是位心思缜密之人,必然看出本王悬尸的目的,本王并未指望能从祭司身上查到什么有用线索,他所需要的东西还在本王手里,想必会亲自找上门来。”
方夜神情肃穆,对慕容黎神机妙算的心谋由衷佩服,立刻道:“佐奕前来,求见王上。”
慕容黎仰头望月,月上中天,清冷冷的悬在空中。
“不见。”
方夜错愕,感受到死一般的寂静。
慕容黎的眼神孤绝傲世:“找个隐秘的地方安顿他,待本王闲下功夫,自然会召见。”
“是,王上。”方夜看着执明慢慢长大的头和幽绿的光芒映得空中那轮圆月也有些彩色的寒芒,有些忧虑,“王上,执明国主的症状似乎有些严重,需要就医吗?”
“阿虞。” 慕容黎轻轻呼唤。
赤天虞吱吱了两声,一对翅膀扛着仙鹤簪飞到慕容黎面前,转着骨碌碌的眼珠,睫毛下的虫脸泛着两点红晕,似乎不堪这簪子的重量,压得它几乎断气。
它抛出一个媚眼,主人,主人,看,簪子没有落地,没有摔碎,我可有本事啦。
慕容黎从它翅膀上拾起簪子,反手就插去发中,淡淡道:“阿虞,你伤了不该伤的人。”
玉簪从虫背上拿走,赤天虞如释重负,扑腾着翅膀,忽然觉得极为委屈,它可是倾尽全力为了保护主人呀,它虫嘴扁了扁,嘤嘤嘤几乎哭了出来。
慕容黎修长手指点上它的触角,轻轻道:“阿虞乖,去解毒。”
方夜愣愣看着,有些不太适应……这一人一虫一唱一和。
赤天虞得了慕容黎爱怜,高兴得立刻转了几个圈圈,才极不情愿落到执明鼻梁上,深吸一大口气,鼓起圆鼓鼓的肚子,摇头摆尾,以轰雷掣电之姿势,震北图南之气势从尾翼撇出一大坨惨绿的粘液,落入执明鼻息,正向口中淌去。
方夜皱了皱眉,紧接着皱了皱鼻,这味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从口鼻灌入,横穿他心肺,几乎令他将吃了十年的饭食全都呕出来。
方夜几乎要将执明甩出去。
慕容黎不动声色退了几步,挽起袖子掩住口鼻。
方夜斜睨慕容黎这细微的嫌弃动作,顿时觉得心灵受到了严重创伤,王上,这是你的人,中毒连本体都看不出来,扔给属下抱着算怎么回事,退几步是认真的吗!
方夜那个哀怨呀!
赤天虞撅起屁股,往执明发丝中擦了擦,最后心满意足,双目中闪烁着七色华彩,叮铃叮铃飞向慕容黎。
慕容黎展颜微笑。
赤天虞大喜,天呐,主人的笑,天地变色,灵虫丢魂。
狂喜过度,赤天虞突然垂直晕倒。
慕容黎伸手接住它,轻轻抚摸它红彤彤的肚皮:“阿虞,去睡吧。”
赤天虞在慕容黎手心轱辘翻滚着,主人手心好暖,它恋恋不舍暴喜而飞,眼中含羞带媚,突然往慕容黎脸颊吮嘬。
吧唧!
它爱死主人啦!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