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枢郡主,以佐奕之心性,更会成为瑶光的一大毒瘤。”
“你当真以为佐奕可以活到重回开阳?”
慕容黎冷笑,猛一下捏紧金盏,他不会给佐奕活到开阳的机会,更不可能去说服执明,他手中握着的,就是他们的命运。
“佐奕和仲堃仪,必须死。”
他五指收回,扶上吟畔,吹出清音妙曲,目光淡泊而悠远。
金盏,出现道道裂纹,随着一声极轻的炸响,破碎裂开,开出了一朵八瓣金花。
……
执明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才从赤天虞的蛊毒中清醒过来,他气色看起来不错,就是腹中咕嘟咕嘟抗议着。
一连喝了几大杯清水,还是饥饿难当,直到下属将山珍海味堆得桌子全满了,他才流着口水,心满意足大快朵颐,吃相狼狈滑稽活像个恶死鬼投胎。
很快满桌珍馐就被风卷残云,三下五除二吃得干干净净,执明摸着肚皮,满足的叹了口气,终于不饿了。
莫澜立在一旁,看得呆了:“王上,昨日没有用膳吗,可微臣记得阿离给王上特意端了晚膳去的。”
他特意强调了特意两字。
“阿离!”执明猛然跳了起来,但是他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就好像醉酒醉茶后,有一片记忆抹去,完全空白,他只记得他拔了慕容黎发中的簪子,隐约有一只虫飞出来,蜇了他,后面发生的事敲碎脑袋也想不起来,更不记得慕容黎给他端晚膳这回事。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本王要见阿离。”他必须要问个明白,求个清楚,自己怎么就睡这么长时间了,还有那只虫子是怎么回事。
他才踏出两步就发现所处环境变了样,仙人府的精巧雅致已不复存在,映入眼帘的是天权特有的玄武图腾,下有四脚驱万晦,上有双兽定乾坤。
俨然天权行宫。
“本王这是在哪里?”
“王上,微臣忘记给您说了,我们已离开玉衡,身处驻军行宫中,是昨夜暗卫趁王上昏迷……”莫澜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双手捂上了嘴巴。
执明目中精光一闪:“本王不是睡着了吗?昏迷?”
莫澜双腿一颤,跪倒:“是秦将军派人将王上接出来的,微臣也觉得王上继续留在玉衡不妥,毕竟……”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个理由,不需要说下去。
所谓晚膳,下棋都是幌子,瑶光国主这样做,无异于软禁执明,又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莫澜虽然对慕容黎青睐有加,心始终是忠于执明的。
这时,原驻扎开阳的秦戈进来,在执明面前跪下请罪:“末将救驾来迟,望王上恕罪。”
“都起来吧。”执明脑中一片混沌,有些烦闷,“本王好好的,不需要救驾。”
秦戈起身,面目肃然,道:“王上可知王上不是睡着,而是中毒?”
执明已然猜到一些端倪,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慕容黎会对他下手,他看着秦戈,微微道:“大概是本王醉酒撞了邪物,此事本王心中有数,不必大肆宣扬。”
秦戈肃穆:“天权大军已集结完毕,随时听候王上调遣。”
秦戈是位老成持重,一心衷于天权的上将军,为王命马首是瞻,两月前随执明出征,南陵一役后,听从王命驻扎开阳,一来守株待兔等待佐奕,二来开阳玉衡相邻,执明若有不测,可确保随时勤王救驾。
秦戈在开阳守候月余,佐奕行踪难觅,一无所获,执明前往玉衡后又无半点消息,心中甚是挂念担忧,急如热蚁。日前收到执明飞鸽,传来的只有一道整军出兵的军令,秦戈预感执明可能不测,在玉衡有危才发出求救调兵令,便命暗卫暗中行事,务必将执明救出,以免主君落入敌手,成为人质,天权危。
执明中毒,昏迷,被软禁于瑶光国主寝宫,不许任何人接近,更证实了秦戈大胆猜测,瑶光将要对天权不利,囚主君,伐天权。
此辱主君不能忍,他不能忍,天权更不能忍。
国与国结盟分分合合屡见不鲜,天权瑶光就是最好的例子,先前天权瑶光缔结共处,终以两军对峙收场,后瑶光国主死而复生,大约是使用什么媚术迷惑执明,两国又恢复盟约,但这和平能维系多久?
秦戈见过世间百态,人情冷暖,很早就料到天权瑶光终有一日定会打破这份平衡,再起硝烟,为了天权,他愿意抛头颅洒热血,生做天权人,死为天权魂,
只待一声王令,他将用手中的剑,带领天权精兵,将玉衡夷为平地。
秦戈心中生出炙热的欲望,那是对战争的强烈渴望。
很多事明明可以一笔勾销的,可偏偏他为何要给他下毒呢?
执明目光逐渐森冷,王权的蔑视,画舫的囚辱,玉衡郡主,无论是什么仙踪道人,他都要抓了他,一雪前耻。
这笔账,到了该清算的时候。
“布个局,将瑶光国主引出玉衡。”
要把玉衡夷为平地,阿离自然不能继续待在玉衡,否则,这仗怎么打。
……
阁楼之巅上一片沉寂。
巽泽束发披散,蓝衣微敞,端着酒杯坐在一支细细的栏杆上,遥遥望着天之尽头,仿佛那里的尽头,可以凝望到慕容黎回瑶光王城的车驾。
可南风只看到那轮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
慕容国主,启程已有半日,早已出了玉衡境内了吧。
最难割舍离别情,偶然相遇,只能将这份美丽变成心底永恒的记忆。
拂风寂柳悲画扇,故作伊人奈何缘。
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