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裴尚之与妖奴的成婚之日。
裴修作为裴尚之上上任妖奴的孩子,在今日就是最大的耻辱。
裴修的娘亲婉婉是裴尚之的喜欢上的第一个凡人,为了容颜常驻,为了常伴夫君左右,婉婉出卖魂魄成为妖奴。可一直到裴修出生,裴尚之再娶一人,婉婉都没等到那一场婚事。
明明是自己一生所求之事,却是旁人撒个娇就能得到的场面。
裴修在典礼上吃着酒宴,喝着裴尚之典藏起来的蛇酒,他要替自己的娘亲看着,看看眼前的人究竟是多么的伪善虚假。入席之后,年轻一辈被安置到了隔壁的庭院。他虽然一直待在角落,却免不了被旁人特意的嘲讽。
“身上流着妖血,原来都是这般妖娆狐媚。”
“某人若不是靠着自己的亲爹活着,怕不是现在就是某人身上的妖奴了吧!”
…………
刺耳的嘲讽声,声声入耳,裴修独自坐在角落,一杯一杯的喝着蛇酒。对于他来说,自是看不上这些只会动嘴的家伙,在课业的决斗场上,哪一个能打得过他裴修。要逞口舌之快,便随了他们,裴修都会将这些悉数记下,在下一次决斗中一一奉还。
“他那个娘…………”
一道强光冲过,刚刚嘲讽的那人话还没有说完,嘴角已渗出鲜血,没了呼吸。对面的人一声尖叫,屋子里的众人都已围了上来。
屋外的裴均闻讯赶来,推开众人将吐血之人放倒在地,将灵力道引至全身,获得心神的察照。
“师兄,都是裴修,是裴修出手伤的他!”只见那人已害怕的乱了阵脚,看到自己的阿哥裴均赶来,已哭得泣不成声。
“不用查看了,他没死,我只是电击了一下他的心脏罢了。”裴修修长的手指玩弄着桌上的酒杯,此时桌上的酒早已被他喝得干净。
裴均听罢,眉头紧蹙,右手双指并拢聚集起一团灵力。
裴修不屑的缓缓站起,一团灵力聚于掌心。“刚才,就不该放过他!”
“小宗主,请进屋入座。”屋门被侍女轻轻推开,一位身着青绿色道袍的女主站在门外,赤红色丝绦恰到好处的点缀在腰间,如玉的肌肤在月光的余光之下更显光滑。她在众人的目光中淡然的坐在前边的席位之上,镇静自若的颔首微笑,在这昏暗的屋子里,宛若一朵刚刚绽放绚烂的白莲花。
两人及时散去了灵力,众人也赶忙将倒地的人抬了下去。
裴均带着余下的弟妹同林薄思行礼,屋内的人似乎都忘却了刚才所发生之事,裴修继续坐在角落里喝起了酒。
“裴均,我娶你好不好?”林薄思激动的说道。
待在角落的裴修一下子被酒水呛住,捂着嘴低声的咳嗽起来。‘笑起来这般好看的女子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裴修一边低头咳嗽一边想着这个不可思议的女子。
“那我就要他!”裴修震惊的站直身子,看向望着自己的林薄思。刚刚消失的关注再次袭来,无尽的嘲讽声再次的响起。裴修禁不住笑了起来,两颗虎牙显露了出来。‘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都是一样的,都看着吧,这些嘲讽之后,你还会要我这样一个宛若烂泥一般的人!’
“裴修,你自己选择,到底愿不愿意?”坚定的询问再次响起,裴修的笑容顿时凝固。‘他这样的人何时可以自己做出抉择,自己不愿又如何,自己愿意又如何。那假惺惺的裴均还要装出一番模样劝告于我,反正在哪里都是要苟且偷生。’
“我愿意。”裴修站直的身子,眼角微微翘起。他终将还是不信眼前的女子愿意将他带走,他的同意也不过是要让眼前的女子遭到家人的反对更为丢脸罢了。
“好!”林薄思咧着嘴,满眼的笑意走到裴修的面前,拉着他的胳膊朝屋外跑去。裴修先是一怔,随后迈开了步子。两人刚出屋子,迎面撞上了刚刚结束宴席的金丹派宗主与神霄派宗主,两人恭敬的躬身行礼。
“薄思,今夜得靠你御剑飞行了。”林慈喝得很是尽兴,醉眼朦胧得勉强站住脚。
林薄思依旧没有起身,顿然俯身朝两位宗主行了大礼:“祖父,祖师叔,我想要一个人。”
“哦?”裴尚之被侍女在一旁扶着,饶有兴趣得问道:“咱们小薄思喜欢哪一个,师叔今日高兴赏给你。”
“裴修!”
裴尚之开怀大笑,一边挥着手表示同意,一边同林慈两人靠在一起笑得不成样子。“今晚,你就把他带回家去。”
两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行礼道谢之后,三人便一同回了祁莱山。
第二日,林薄思提早起床跑去祖父面前邀功,一推看门,就看到祖父怒不可遏的瞪着自己。
林薄思不解为何,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祖父。”
“我不是你祖父,你是我祖父!”林慈的胡子随着他一同颤抖。
林薄思慌忙走上前去安抚林慈,轻轻从上往下安抚着林慈的后背,“祖父不气,你是我祖父,我祖父。”
“给我站在下边。”林慈这次没有一点心软,冷声让林薄思站在一旁。他咬着牙,颤抖着手指向一旁在屋子里忙着打扫裴修。“林薄思,看看你做的好事。平日里再金丹派任意妄为也就罢了,昨晚竟然趁我醉酒之时,和你祖师叔要了个人回来。林薄思,你是什么都敢要,什么都想要啊!”林慈气得转过头去不愿再看向林薄思,却又转眼看到了裴修,闭眼转向了另一侧。
接到林薄思师姐和师兄们的紧急传讯,还在山洞里闭关的叔父连忙赶过来求情。
“父亲,薄思年纪还尚小,犯一些错也是会的。”叔父看着站在一旁的林薄思,用眼神示意她赶快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