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是我和陆怡夏在婚纱店门口拍的合照,她比了个剪刀手,紧紧依偎在我怀里,我张大嘴巴露出一副整齐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我们显得那么开心。
“钟达,你看他们一对对的,女生们都穿着各种款式的婚纱,好漂亮呀!”陆怡夏满眼小心心的看着婚纱店里面的一对对佳人,羡慕地对我说。
“嘿嘿嘿,别羡慕啦,我们以后结婚你也会穿上婚纱的,我们的校花大美女穿上最美的婚纱,绝对是美得冒泡了。”
“真的吗,我可以想象到那个时候我手捧着玫瑰,你单膝跪地,缓缓为我戴上戒指,嘴里说着动人的情话,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陆怡夏踮起脚尖,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一口,我记得这是她第一次亲我。
……
思绪拉回现实,我心口忽然一阵绞痛,当初有多甜蜜幸福,现在就有多悲伤痛苦。
我持续几个深呼吸,咬着牙,手指很用力地点了彻底删除的按钮,力气之大,差点把屏幕戳个洞。
我明白,长痛不如短痛,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
至此我的手机里彻底没了她存在过的痕迹。
我去了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吓了一跳。镜子里俨然一张胡子拉碴,顶着两个黑眼圈,整张脸油腻,毛孔粗大的大叔形象。
“我被酒色所伤,竟然如此憔悴。”
人一旦颓废起来,是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的姐姐会抱着我痛哭了,我都可以想象这么憔悴一张脸配合着眼泪直流的我能让姐姐有多心疼。
钟达,自今天起,你再也不要让家人担心了。
我刮了胡子,洗脸刷牙,然后洗澡,等出来整个人气色好了很多。
我走出卫生间姐姐已经回来了,在厨房里忙碌,姐夫却不在沙发上了。
“咦,姐,姐夫呢?”
“我回来才发现,你的橱柜里的碗碟怎么就两三只。就喊他去超市买几只了。”
“哦哦,我帮你打下手。”
橱柜里的碗碟为什么那么少,因为大部分的都被我拿着拖把砸碎了,然后被陈芸芸和刘晨阳打扫完拿去丢掉了。
我忽然有些后悔,纵使陆怡夏不好,可还是为我做了菜,就算我再恨她,再恶心她,把这些菜倒掉就好了啊。盘子,碗是无辜的啊。
现在又要姐姐一家掏钱买,我真的非常讨厌我的冲动。
钟乔一边炒菜一边对我说话。
“小达,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在做菜,你过来看,结果被溅起来的热油烫得嗷嗷大哭。”
“那肯定记得啊,可疼了,你那个时候也挺小的,爸妈都不在,你就把我的手指含在嘴里,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是啊,记得每次你摔倒哭泣,我都抱着你,嘴里轻轻地安慰着你不哭不哭。爸妈在外地打工,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有时候出现严重情况还得请刘晨阳的爷爷蹬着破三轮车去村里的医疗室处理的。”
“嗯,村子里几乎大部分年轻劳动力都出去打工了,只留下我们这几个小的和他们老的。”
“……”我和姐姐聊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有开心的,比如夏天晚上拿着网兜去麦田里抓萤火虫,过家家她当妈妈我当爸爸给养的小狗喂饭,去小溪里挖螃蟹小虾小鱼晚上加餐……
不开心的也有,我拿癞蛤蟆吓她,在过年偷偷趁她不注意放个老虎炮,还有不好好做功课和她吵架……
在我们聊天的功夫,姐夫已经买完餐盘回来了,于是一盘盘菜肴被端上桌。
“时间过得真快啊,还记得那个时候你还只有那么点高,现在却比我高一个头了。而我自己已经28岁,结婚都快两年了。”
“嗯,确实快。”
“小达,你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那么宠你吗?”钟乔忽然转头,对着我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因为我们是亲姐弟呗。”
“那亲姐弟也有关系不好的呀。”
“那我不知道。”
“所有的好感和温柔都是基于付出。而你的付出在很早之前,不清楚你是否还记得那件事情。我才九岁,穿着爸妈从外地寄来的小短裙在村子里到处逛,可是村里的坏孩子真的可恶,他们把我推倒,然后要掀开我的裙子,扒我衣服。我当时真的很绝望,眼泪直流,苦苦哀求他们不要掀。”
说到这,钟乔握着锅铲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很明显这件事对她的刺激很大。
“在这绝望的时刻,你勇敢地站了出来,我才六岁大的弟弟,平时只会跟在我身后叫姐姐的弟弟,你也不知道哪里来得狠劲,双手用力将他们几个全推开,然后地上抄起板砖就一个人追了他们半个村子,从此之后,村子里就没有坏孩子敢欺负我们了。你还没忘记吧。”
“呃,记得很清楚,当时他们跑是因为我手里拿着板砖上粘着牛粪。”
“所以从那个时候之后,我就把你当做我的小英雄,小男子汉,变得更疼你爱你了。”
“可是。”钟乔突然画风一转,满脸哀伤,思索了一会儿,揉了揉肚子忧伤地对我说:“可是转眼间我也有了自己的男子汉。”
“你怀孕了?那是好事啊,表情这么丧气干嘛。”我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我要当叔叔咯。”
“小达,以后的生活姐姐不太能疼你关心你了,姐姐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在外面要好好的,知道吗?一定要上进,然后女朋友该找的找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只不过挑贤惠地找,不要太蛮横,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