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鸢哥儿是这一辈里,最先给将军府长脸的孩子,其实啊,他那个娘偏心的很!什么好的都紧着茗哥儿。他爹又整日忙着外事,想管孩子的时候,鸢哥儿都长这么大了,哪里还用得着他操心?”
柳颜欢默默地听着,心里是知道的。裴鸢是个夹在中间的儿子,娘不疼爹不问的。他年纪轻轻就考了武状元,在朝任金吾卫中郎将,也全是靠自己的能耐。
听闻他得了武状元时,他娘还责备他锋芒太露,不给兄长留情面。
儿子争气不高兴就算了,还责备孩子能耐高。偏心成这样的娘,也是少见了。
“唉,我也是愁地很呐!茗哥儿有他娘管着,可鸢哥儿屋里两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我瞧着你是个贴心的,你要是能嫁给鸢哥儿,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裴鸢闻言住筷,他紧张地觑了一眼柳颜欢,“祖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唉......”裴老夫人深叹一口气,知道自己说的这话有逾伦理。“权当做是我们祖孙间的抱怨吧!颜欢呐,这将军府将来是要你掌家的,你这个做大嫂的,可要帮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留意留意啊!”
“孙媳知道了。”
柳颜欢面不改色,心里却懒得管。
前世她也给裴鸢物色过姑娘,却得了对方一句心有所属,就叫她下不来台。
今生她才懒得费这个精力。
“这正妻一时半会儿娶不到,有个丫鬟伺候也好啊!”裴老夫人白了他一眼。
“祖母,未有正妻便先有侍妾非君子之道。而且,孙儿我......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鸢很是为自己不耻。他现在的行径,哪里还配称得上君子?
一直垂眸不语的柳颜欢心里冷笑,你现在做出的事,便是君子所为了?
口中说着不要侍妾,又夜间亵弄兄嫂,真是个伪君子!
裴老夫人懒得理他,转而对柳颜欢道:“你身边若是有可心儿,便帮我留意着。我这一把老骨头,只想在入土前看到他成家。”
柳颜欢想到前世裴老夫人抱憾而终,死不瞑目。加之前世,裴老夫人与她之间虽没有多少情感,但也未为难过她,便点了点头。
见她颔首,裴鸢心脏一抽,暗讽自己真是贱得慌。
若是自己所做之事叫她知道,定恨死了他。自己竟然还敢奢望她的垂怜。
“好好好,说定了。你日后有相中的人,帮我留意着给小二子!”
说罢,欢欢喜喜地用起餐来。
洛氏到的时候,这一桌子人吃吃说说,饭都用了一半了。
自从她得了府中中馈后,鲜少来荣寿堂给裴老夫人请安。也不知道这老婆子今日发什么疯,竟叫自己来伺候!
带着不悦的心情进了荣寿堂,哪想,瞧见的竟是没来给自己请安的好儿媳,以及请安只在门口吱了个声就跑的二儿子。
洛氏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媳妇儿给母亲问安,母亲今日可安好?”
裴老夫人抿了抿唇,她一向不喜欢这个媳妇,觉得她眼皮子太浅,又好面子出风头。
“坐吧。”裴老夫人淡淡道,“颜欢昨日身子不好,没去给公婆敬茶,索性就免了吧,不必在乎那些虚礼。”
洛氏听了这话,顿时竖起了眉头。
这柳颜欢也是有个本事的,才一个早饭的功夫,就能让裴老夫人给她撑腰了?
“是。”洛氏抬眼便瞧见了裴老夫人头上那鸡蛋大的赤玉,顿时眼红了起来。
赤玉出自南诏国一带,北方人又称为南红,有养气凝神,活血活气的功效。因其数量鲜少,且诞于悬崖峭壁之上,采之十分艰难,因此价格昂贵。
那么大一块赤玉,可以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买两间铺子不止啊!更别说那抹额上还坠着十六颗东珠!
一颗东珠就能在京城买下一座两进两出的别院了!
洛氏哪里不知道那是柳颜欢献上的,她心里发酸地看了一眼这个媳妇,暗道她是个没眼色的。
自己掌管府中中馈的婆母不孝敬,来巴结这个老不死的!
“好了,你们两个小的便自个儿忙自个儿的事去吧。我这个老东西这也无趣的很。”裴老夫人对柳颜欢和裴鸢道。
两人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明日便是颜欢的归宁大典,你的礼单可准备好了?”
洛氏疑惑地看了一眼裴老夫人,她已多年不曾管府中的事情,怎么,一块赤玉就收买了这个老太婆帮她出面说话了?
“都准备好了,母亲尽管放心。”
“艳春啊,这么多年我不管事,府中上下都是你打理。你藏有私心,我不管。但你总拿我做筏子,要挟鸢哥儿,就不应该了。”
洛氏身子一抖,眼中带着一丝慌乱,不过转瞬即逝。
这件事她做的隐秘,老夫人也不知道茗哥儿受伤不能行房的事情。裴鸢更不可能说,毕竟这次,她可是用自己和老夫人的命要挟的他。
“我方才叫颜欢给鸢哥儿物色媳妇,颜欢的归宁大典的礼单,你好好准备。做事前,先想想茗哥儿的脸面,也想想将军府的脸面。”裴老夫人见她不为所动,也懒得再说。
“媳妇知道了。”洛氏咬了咬后槽牙,心中暗暗舒了口气,老夫人果然不知道。
这个柳颜欢是个不安分的,只待她有了子嗣,便不留她了!
与裴鸢一道出了荣寿堂,柳颜欢刻意放慢步子与他拉开距离。
裴鸢似有所觉,转身看着心不在焉,走得慢哼哼地柳颜欢。
对方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