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仪轻笑一声,“怕是我有这个心思,对方也没这个意思。倒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不是让我出丑吗?”
“啊?”张可唯有点不明白淑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想她可是御前的秉笔公主,求娶的人从宫门口排到静安寺都不止。而且淑仪生的美貌,性格又好,仪态端庄,知书达理。
他裴鸢有什么瞧不上的?
“若是真的和裴鸢有什么,将来的裴家肯定扶持三皇子上位。就算三皇子不顶事,淑妃膝下还有个六皇子呢。六皇子已经八岁了,也知事了。”
不仅是三皇子,太子的背后也有皇后的母家支持,倒是淑仪,虽然有德妃娘娘,但德妃身后的母家见她是个女眷,早就开始接触太子和三皇子去了。
淑仪不再说话,将裴鸢唤了进来。
“卑职参见公主。”
“这几日你辛苦了。”公主府即将开府,府上的兵防皆是裴鸢一手安排的。她虽不懂,但拿着几处的图纸,借着学习的名义问那些老将,得到的皆是夸赞。
裴鸢能力出众,将来定不会一直拘在她的公主府。她必须在他立功显名之前拿住他的心。
“都是卑职分内的事。”
“今日十五,你们府上是不是也来了人礼佛?”
“是,卑职的大嫂和三妹妹来了。”
“你大嫂?”淑仪故意谈起柳颜欢,“你大嫂送本宫的那把玉算盘深得我心,本宫还特意邀请她来公主府一叙。既然她今日在此,你便叫她过来,本宫与她说说话。”
裴鸢面上不显地应了,心里确实思索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仅仅只是单纯地找柳颜欢说说话吗?
吃完了一碗素面的柳颜欢正用帕子擦着嘴。这静安寺的素面真是一绝,半点荤腥没有,却做出了绝世的美味,她吃得开心。
食馆门口出现了一阵骚动,外面走进来一个宫女服饰的女子,径直走到柳颜欢面前:“赔大少夫人,公主听闻今日您也在此,迫不及待地找您叙叙旧呢。”
“......”不是,她和公主也不怎么认识啊,没旧可续啊!
柳颜欢捏了捏帕子,起身跟了出去。
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可若是不想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那就要让自己爬的够高够远。
公主要见她也不是什么坏事。早先张可唯那件事,她就在琢磨张可唯在宫中无人,是如何做到蒙蔽太子,甚至在皇后眼皮子底下愚弄所有人的。
她猜测是淑仪公主帮了张可唯的忙,虽然不知道她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她一出手便叫皇后淑妃齐齐吃了哑巴亏,实力不容小觑。
若是她能攀上淑仪公主这根高枝,那自己之后想从将军府全身而退,也不是没有可能。
刚出了食馆的门,苏掌柜就一脸汗水地小跑着上了台阶。
“小姐!我来了小姐!”苏掌柜不识宫女服制,只当前面领路的是个普通丫鬟。
“苏伯伯,您慢点。”柳颜欢看了眼宫女,“您先进食馆歇会儿等我,静安寺的素面远近闻名,您慢慢品尝。”
“可是正元堂的苏掌柜?”一边的宫女出声道,令柳颜欢吃惊,对方竟然认识苏掌柜?
“是是是,您是?”苏掌柜满脑门的汗水,见这丫鬟不卑不亢,实在不同寻常。
“奴婢是公主府上的下人,前些年公主在外顽劣受伤,多亏了苏掌柜妙手丹青。”
苏掌柜忙汗颜不止,显然已经不记得此事。而且还是公主!
宫女也不在为难苏掌柜,带着柳颜欢往大雄宝殿而去。
柳颜欢却在思索,这宫女分明是故意将此事说给她听的,其中意思是什么?
借苏掌柜的人情,让自己顺利搭上公主的高枝?
可是自己一个深宅妇人,有什么好入公主的眼呢?
行至大雄宝殿前,柳颜欢和门外的裴鸢对上了视线,对方冲她挑了下眉头,其中不知道什么意思。
“民妇给公主殿下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淑仪正坐在那抄写佛经,抬首笑道:“柳姐姐不必多礼。”
“原本等到我开府那一日就能见到柳姐姐,但想到那日人多,怕是话都说不上两句。今天知道你在此,便冒昧将你请了过来,柳姐姐不会怪罪我吧?”
这主动把枝送到她面前攀的事情,她怎么会怪罪呢。
淑仪与她闲聊了几句,忽然提道:“听说正元堂最近新出了一款眼油,价格便宜,功效与那宁州眼油十分相似,让我十分好奇呢。”
柳颜欢不知道淑仪现在提出这个宁州眼油是什么意思,宁州眼油的幕后之人还没有浮出水面,是谁皆有可能,若是淑仪的话,那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拦了人家发财的路?
“这宁州眼油新起地太快,瞬间风靡京城一般,有个竞品压一压它的风头也是好的。”
柳颜欢舒了口气,看来这宁州眼油与淑仪没有什么关系了。
而后淑仪又问了柳颜欢几个打理铺子的问题,柳颜欢皆回了,不过只回了一半。
她深知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道理,可不能把看家本领卖出去,让自家没钱挣啊。
“时辰不早了,今日和柳姐姐聊得很愉快,等我开府那日再见。”
柳颜欢行礼出了门,还没走两步,听淑仪道:“裴鸢,你替我送送柳姐姐。”
“是!”
柳颜欢:“......”
她宁愿自己走!
身边的甲胄摩擦声令她烦躁不已,前世也不是没有见过穿着甲胄的裴鸢,只是今世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