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呐,你何必如此眼光短浅呢?这裴笺在家里也是浪费粮食,到时候嫁人了还要给嫁妆,这不是浪费府里的银子吗?
您掌家这几日也知道的,账房里没多少银子了。我这个弟弟说了,裴笺嫁过去不要嫁妆,到时候再给点聘礼就这么过了。
我这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着想吗?母亲何必觉得我是在做坏人!”
裴老夫人气得被梗住,一边的裴嬷嬷连忙上前给她揉胸。
“老太太消消气、消消气!”
“这让我怎么消!”裴老夫人指着洛氏,手不停地颤抖着,“我真后悔当年让常胜娶了你!”
洛氏的脸色也变得不愉起来,“这件事我已经跟夫君说过了,夫君也没有意见。这儿女的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我和常胜这个做父母的都没意见,老太太您还能有什么意见?”
裴老夫人直接被气得一股气卡在胸口,喘不上来。她恨恨的瞪着洛氏,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会答应她这么恶毒的建议。
“老太太!您深呼吸啊!”裴嬷嬷一脸担心,冲婢女道:“快去找府医!”
洛氏见裴老夫人被气的不轻,赶紧出了荣寿堂。
万一这老东西有个一万,那她不就惨了?
这洛氏前脚刚走,后脚裴老夫人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整个荣寿堂瞬间人仰马翻。
整个将军府,除了大房只来了个大夫人外,其余两房的人都来到了荣寿堂。
天寒地冻的,现在已经立了冬,晚上的温度低的吓人。
裴老夫人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们,全都挤在荣寿堂的侧室里,各个手上抱着汤婆子也捂不热自己的身子。
“二哥!你就说你做的什么事,能把母亲直接气晕过去!”裴长远蹙紧了眉头,厌恶地看了一眼洛氏。
洛氏缩在裴常胜的身后,她也没想到裴老夫人这么不经气啊!居然直接气晕了过去。
“不就是把裴笺嫁给洛家吗,我哪里知道母亲会这么大动肝火。”裴常胜十分不解。
他对裴笺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洛氏说将她嫁给洛鸣,然后两家亲上加亲的同时,还能省下一笔嫁妆,他也就同意了。
毕竟裴笺在这个家里吃了那么多年的白饭,一个庶出女,琴棋书画什么都不会,也就只能嫁给一些还算可以的门第当妾室或者续弦。
既然嫁给别家也是嫁,嫁给自己夫人的娘家也可以啊。要是夫家苛待了她,大家关起门来说话,也不会闹得太难看。
哪想到裴老夫人,竟然一气上头,直接晕了过去。
“裴笺可是你的亲女儿,就算是庶出的,你就这么把她嫁给自己小舅子当续弦?你也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参到皇上面前去!”裴长远气得不轻,这裴笺要真是嫁了,他估计有一段时间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这个二哥,没有大哥的聪慧,也不及自己圆滑,脑子简单的很。洛氏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
“裴笺和他又没有血缘关系,这怎么就不能嫁了?”
“你睡人家姐姐,他想睡你女儿,你还反应不过来吗!”裴长远直接骂道。对着洛氏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母亲要是有个好歹,我看你怎么办!”
东辽国人重孝道,要是让旁人知道裴老夫人被自己的媳妇给气死了,那他们家真的就是被戳着脊梁骨骂个几十年都抬不起头来了。
不仅如此,他们府上的孩子们以后的前程都会受到影响。
连自家的母亲都能气死,又怎么会忠君爱国?
“我、我......”被裴长远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裴常胜不灵光的脑子总算转过了弯儿。
他转头对洛氏喝道:“愚蠢妇人!你竟然差点气死我娘!”
洛氏心想这事不成就不成吧,裴老夫人被气晕那是她身子不好,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这么想着,但她也不能说出来。
眼下大房的长嫂,三房的弟弟和弟媳都在,她只能先当这个鹌鹑了。
不过老夫人气病了也好,这掌家权不就回到自己的手上了吗?
屋内长者们都坐着,小一辈们皆站着。
柳颜欢站在裴茗的身后,虽然怀里抱着汤婆子,但已经不怎么热了。
她前脚刚到秋茶院,后脚就听说洛氏把老太太气晕了。现在府医正在给老夫人施针,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柳颜欢垂着眸子,有点困。心里在想着裴老夫人病了,这将军府的中馈该怎么办。
不能落到洛氏手上,她自己又不想管这个烂摊子。想来想去,也只有三太太最合适了。
可是三太太这个人不好把握,她有点担心,万一以后她给自己使绊子呢。
找一个不好把握的隐形敌人,还不如找自己知根知底的敌人好。
柳颜欢看向躲在裴常胜身后的洛氏,心里冷笑。
“母亲现在被你们气晕了,整个家也每个人管,还不得乱了套了?”三太太阴阳怪气道,“二嫂你最近就少来母亲面前晃,要是再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洛氏气梗,她哪里听不出来这张氏口中的意思。
不就是想要掌家之权吗!
她做梦!
“是啊,我现在也只能稍稍为母亲分忧了。”洛氏假模假样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现在母亲病着,这个家我也管过许多年,那些婆子奴才也还认我,我便代替母亲先管管。”
张氏气结,没想到洛氏竟然这么的不要脸。刚把老太太气病,现在就自己揽了掌家的事。还说着为母亲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