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裴鸢这么说,洛鸣的心脏紧了紧。
他总觉得今日在赌场见到裴鸢不是什么巧合,虽然他对裴鸢不上心,但裴老夫人带大的孩子,总不可能会喜欢上他们市井人打发时间的东西吧?
“就马吊如何?”裴鸢抓起面前的一张牌,“劳烦舅舅给外甥讲讲这马吊的规则了。”
洛鸣抿了抿唇,不知道裴鸢这话是在消遣他,还是他真的不会打马吊。
见洛鸣一时没有开口,晚月上前将马吊的规则讲了一遍。
裴鸢听完,淡淡的点了点头,“舅舅,是不是这样?”
洛鸣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呢?
“那,外甥就陪舅舅玩两把,舅舅不要嫌弃我玩得不好才是。”
洛鸣张了张口,他根本没同意要和他玩啊!而且分明是裴鸢非要和他玩!
洛鸣觉得局势不对,准备抬屁股走人。但朗星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身后,两手按在他的肩上,将他狠狠按在板凳上。
“啊!”
朗星可是和裴鸢一起练武长大的,这手劲让洛鸣惊呼出声。
“哎!”裴鸢给朗星打了个眼风,淡淡道:“我看舅舅玩了挺久了,让着奴才给您耸耸肩,捏捏骨。没想到他手劲大,弄疼了您,舅舅没事儿吧?”
裴鸢一口一个关心,洛鸣他就是有事,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四缺二有没有人来?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我的!”裴鸢高喝一声,原本只是看戏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站出来几个。
毕竟这是不赔的买卖,他们这种小人物,回头钻到人群里去,谁也不认识。
裴鸢看了看那几个人,“要两个最会打马吊的,陪我舅舅玩开心了才行。”
没一会儿,四人齐齐坐上了桌。
洛鸣脸色发白,知道今天这牌他不打也得打了。
“小爷我今日第一回儿玩,讨个好彩头,一圈一千两,玩四圈。”
桌上的人齐齐吸了口气,一千两啊!
原本只是凑数的两人眼里迸发出赌徒才有的光彩,一副势必挣到这个钱不罢休的样子。
裴鸢抬了抬手,“开始吧。”
洛鸣心里本来就憋着气,看着裴鸢连洗牌都洗不利索,逐渐相信他说的话。
裴鸢是真的不会玩,头三把结束,他每把输的都很惨。
洛鸣这才放心地和他打了起来,慢慢不将他当回事。
等到了第五把,裴鸢的手顺了,手气渐好,几乎把把糊。而参与的两个人也是有眼力见的,一个劲儿的挤兑洛鸣。
越到最后,洛鸣输的越惨。
第二圈结束的时候,洛鸣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他虽然喜欢赌博,但都是过过手瘾,从来没有玩过这么大的!
眼下都输了两千两了,要是让他爹知道,一定打死他!
“不来了不来了,我该回去了。”洛鸣准备跑路,但是他身后的朗星又十分及时地将他摁在了板凳上,他屁股都要麻了!
“哎,舅舅,别这么着急走啊。你们一般,不都是打四圈的吗?是不是觉得,跟我这个新手玩,没意思啊!”
桌上两个人当然明白这裴二爷是在整他舅舅,立马喂话。
“我看洛爷是输不起咯!”
洛鸣经常来这赌坊,架子不小,认识他的人不少。
“洛爷平日里不是挺大方的吗?输几个彩头给亲外甥当零用钱而已,不会小气吧!”
“洛爷啊,您外甥第一次玩,这第一次玩的人,财神爷都会眷顾一二。您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
“说好了四圈的,洛爷可别走啊!您这要是走了,您外甥的脸可往哪儿搁呢!”
是他的脸要往哪儿搁呢!
洛鸣脸色白得很了,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这不是手上钱不够了吗,下回、下回一定!”
“哎,洛爷这话说的,赌坊里跑腿的小厮不就是干这个的!您给个牌子,让他去钱庄取点来就行了啊!”
洛鸣已经输了两千多两,心痛不已,哪里还敢再继续。但架不住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再加上他好面子的紧,颤抖着将自己的牌子交给小厮,让人去钱庄取钱。
裴鸢轻笑一声,一手搭在自己赢来的银票上,道:“还是舅舅大方,头一回儿玩,多亏了舅舅照料,给侄儿这么多的彩头钱。回头侄儿要是能在这儿发财,绝对少不了孝敬舅舅的。”
洛鸣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
但一想他姐姐跟自己说的,回头将裴家的三小姐嫁给他当续弦,裴老夫人为了面子,多少也会贴点东西给这个三小姐。
他也不怕今日散了这么多财出去。
就是这裴鸢实在可恨!
等到天色大晚,裴鸢揣着三千两的银票回了裴府。而其余两人,各应一千多两。
只有洛鸣失魂落魄地坐在赌坊里,最后还是被赌坊的小厮抬着送回的家。
裴鸢进荣寿堂的屋时,柳颜欢过来给裴老夫人请完安,正和裴笺坐在屋里说话。
裴笺有许多账不懂,柳颜欢正慢慢教她。
见到裴鸢进来,两个人都收了声。
柳颜欢蹙紧了眉头,用帕子捂住口鼻,嫌弃道:“二爷这是去了哪里,惹得一身臭味回来?”
裴鸢这才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赌坊里的味实在不好闻,他坐了半天,身上都被腌入味了。
“去要了个债。”裴鸢从怀里掏出自己今天的战果,那厚厚一叠银票,看的裴笺眼睛都直了。
虽然她是将军府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