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山瞬间涨红了脸,支吾半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说喜欢吧,这肯定唐突了人家姑娘,对人家的名声也不好;说不喜欢吧,万一人家嫂子当真了,转头给人家许了亲事,自己这不就没机会了吗!
“敢问夫人是哪间府上的夫人,明日我一定登门向小姐谢罪。”
“这要说起来,我们两家还挺亲的。你的大哥便是我们府上大小姐的未婚夫。”
萧望山闻言呆滞了一番,旋即朝着柳颜欢又行了一礼。
“原来是裴家嫂嫂,是萧某眼拙。”
柳颜欢脸上笑意不减,“笺儿是府上庶妹,萧二郎,若是没有考虑清楚,还是不要伤了女儿家的心才好。”
萧望山怔怔然。
他们父亲早死,整个忠义伯府的担子都压在他们兄弟二人身上。这婚配自然不可草率。
大哥已经定了大将军府的大小姐,那他娘亲绝不会同意他再娶一个裴家小姐。
因为这对忠义伯府毫无利处。
他的婚事要尽最大可能的给忠义伯府带了利益,绝不可能浪费在儿女情长之上。
萧望山顿时泄气不已,捏着玉佩的手也垂了下去。
柳颜欢瞧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垂首理了理袖子上的风毛,淡淡道:“笺儿来年及笄,我这个当嫂嫂的,会为她把好关的。”
言下之意就是,裴笺的婚事还不急,萧望山有时间回去慢慢考虑。
等柳颜欢再找到裴笺的时候,她正坐在廊亭里和一个小姐说话。
“嫂嫂,这位是顺天府尹家的二小姐,何子涵。子涵,这位是我的嫂嫂。”裴笺起身为两人介绍道。
柳颜欢看着何子涵,与之颔首。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何子涵在一年前,和裴清云两个人在京城的胭脂铺子里,因为一盒胭脂大打出手。
她可是被裴清云指着鼻子骂“荡妇、贱人”,然后羞愤地一路哭回了家,去敲了登闻鼓。
这也是个狠人,可惜她爹不想惹一品大将军不开心,便将她骂了一顿,让她在京中成了一段笑话。
“裴家嫂嫂好~”何子涵一笑起来,整个人甜美的不行。
“真是个可爱的姑娘,笺儿以前很少出门,没有什么朋友。难得交到朋友,可要经常走动。改日来将军府玩吧!”
“正和笺妹妹说着明日出来赏花呢!裴嫂嫂若是有空,与我们一起呀!”
“你们小姑娘的活动,我就不参与了。”柳颜欢笑着婉拒。
待公主府的开府宴结束,已经华灯初上。柳颜欢回到院子的时候,整个人累得精疲力竭。
“罗嬷嬷,明日叫苏掌柜来一趟。”想起公主的话,她总觉得自己得再做些什么。
罗嬷嬷让人倒水,伺候柳颜欢沐浴,一脸愁容。
“夫人呐,您说您这整日忙前忙后的,这嫁入将军府好些日子了,也没和大爷多来往。这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嫡子?”
虽然柳颜欢这些日子没往裴茗那去,不过她还是吩咐了人按时将小厨房的汤送到的。
“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柳颜欢敷衍了会儿,转念道:“嬷嬷最近有空,就帮我留意着表小姐那边。”
“这才对嘛!老奴早就觉得那表小姐不安好心,可千万不能让这个狐媚子进了咱们大爷的院子!”
柳颜欢哼笑,进了又如何?
翌日,柳颜欢去给裴老夫人请安,三太太早早就已经在裴老夫人屋子里了。
她刚得了管理府上中馈的权利,可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将老太太哄开心了,日后才能完全放权给她嘛!
虽然她算得一笔糊涂账,但她还是有自信管好这个家的。
“祖母,三婶婶,早。”
“颜欢呐,早早早。可用了饭了?”张氏亲热地招呼她,“快来,帮婶子看看这笔账,我总觉得有点不对。”
柳颜欢走过去看了眼账面,“府中少爷每月各要支出二两银子购买笔墨纸砚,小姐则要一两银子购买胭脂水粉。”
乍一看上去,确实没有什么错处。
但,寻常人家,每年一年购买笔墨纸砚的费用也不过二两罢了。
拿他们柳府为例,苏氏手上有笔墨铺子,最是清楚价格,每个少爷每年的笔墨纸砚分例都缩短在一两以内。
虽然家里有钱,但也不是这么花的啊。又不是什么名流大家,寻常物件用用就行,不追求排场。
“婶婶问我,我哪能看得懂。若是旧例,按旧例来总不会错。”柳颜欢淡笑道。
这账乃是下面人中饱私囊了去,以前糊弄洛氏,现在糊弄她。
“是是是,还是你说的对!”张氏有点疑惑,每月二两银子买笔墨纸砚,她几个孩子的笔墨都比她的胭脂贵了!
不过她一介妇人,也没有去采买过,自然不清楚价格。
柳颜欢勾了勾唇,母亲以前教过她,要想一个家族长盛不衰,府中蛀虫可以有,但不能舞到主母跟前来。
若是欺瞒到主母面前来,那这个家,离倾覆不远了。
又坐了会儿,裴老夫人终于起身,裴鸢与裴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子。
“哎呀,我这屋子里头,现在可真热闹!”裴老夫人叹道。“也不知道清云和顺喜两个姐妹现在怎么样了。”
宫里来的两个嬷嬷,和她们两个吃住都在一个院子里,想来日子也不好过。
“再过半个月,两个嬷嬷也该回去了。”裴嬷嬷接话道。
“毕竟是皇后那的人,你们躲着点。”裴老夫人提点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