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紫菱就在床边看护,见到柳颜欢醒来,忙去叫人请府医。
“夫人,您真是快吓死我们了!”紫菱两眼下都是乌青,显然一夜都没有好眠。
柳颜欢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胸口依旧是钝钝的在痛。
“夫人,可是哪里还难受?”
“心口疼。”柳颜欢有气无力道。
昨晚就那么晕了过去,也没有吃东西,躺到现在头都开始发昏,整个人有种力不从心的虚弱感。
“夫人,府医来了。”
紫菱忙起身将柳颜欢扶起来,在她腰后垫上枕头,让她半坐在床上。
放下床幔后,紫菱才将府医请了进来。
府医把完脉后,问道:“夫人家中,可有长辈患有心疾?”
“没有。”
“那夫人昨晚可是在想什么事情?”
柳颜欢的思绪回到昨晚,她当时是想到了裴鸢战死的事。
“唔......”柳颜欢揪着心口,心脏处的钝痛感又变强了几分。
府医见状,瞬间明白了。
“夫人还是少思少虑得好,怕是夫人心中执念才会让夫人产生了心疾。”府医走到外屋,对紫菱道:“我为夫人开些安神的药,但能不能好,还得让夫人自己解开心结才行。”
屋内的柳颜欢听了后,垂着眸子思索。
难道还要让自己救裴鸢不成?
他将来是战死的,自己又不能跟着他上战场。就算自己真的跟了过去,说不定也是要一起死的。
柳颜欢还没有能耐,觉得自己天大的本事能改变战争。
除非这战争没有发动。
她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件事。只要一想,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里好像插了一把刀似的,痛的令她无法呼吸。
等府医走了,紫菱端了一碗热乎乎的牛乳茶过来。
“夫人,吃点东西吧。“
牛乳茶淡淡的甜味在口腔里弥漫着,柳颜欢觉得自己的身体也热乎了起来,连心口也不那么痛了。
“您这身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产生心疾?夫人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们?”紫菱委屈巴巴地看着柳颜欢,大有一种柳颜欢敢说“没有”,就让她好瞧的架势。
柳颜欢抿了抿了唇,也不知道怎么说。
柳颜欢放下碗,“唉,我的心口好难受,我得再躺躺。”
她装死道。
紫菱无法,只好为柳颜欢掖好被子。
她直觉,自家小姐的心疾和裴鸢有关,但柳颜欢避而不谈,她也不好追问下去。
她会盯紧裴鸢的,绝对不会让他做出任何伤害自己小姐的事情!
第二日起来,柳颜欢吃了早饭去给洛氏请安。
喝了府医开的药后,她舒服多了,没有了那种窒息的钝痛感,只是心口依旧觉得闷闷的。
昨晚清醒后,她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不管自己对裴鸢是什么样的感情,这种感情最终都成为了伤害自己的利器。这心疾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要放下,才能“药到病除”。
但是,这段感情,该怎么放下呢?
柳颜欢困惑,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对裴鸢有的这样深厚的感情,更别说怎么放下了。
到了迎春院,裴焕也在这里。
他昨日就跟洛氏说了自己要去江南游学的事情,洛氏想都不想就回绝了他,理由很简单——没钱。
“母亲不要说笑了,二哥已经将祖母的私产交了出去,家中怎么会没钱!”
“胡说八道什么!那些私产又不是金山银山,要钱了就能给你生出银子来!那些铺子营收不要时间吗?”洛氏十分气恼,原本以为五儿子好拿捏,没想到对方开口就问自己要钱。
这么一想,还是裴鸢这小子最好拿捏。既不问自己要钱,还对自己有求必应。
然而洛氏忘了有句老话,叫: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你这事去找你父亲说去,他若是同意了,我自然无话可说。”
洛氏身心俱疲,她已经和裴常胜通了气,让裴焕顶下眼油的事情。但裴焕现在用去江南游学的事情做要挟,随时有翻脸的可能。可她又实在不想出钱!
“母亲明知道父亲不同意,还让我去找父亲!”
“你父亲是一家之主,他不同意的事情,找我就有用了吗?”
“哼!那我去找大哥说去!”
“回来!这种事情劳烦你大哥做什么!你大哥现在正在准备殿试,不要扰了你大哥的心神!”
裴焕本就是要用裴茗要挟洛氏,没有真的要去找裴茗的想法。
但洛氏这么拖着,他闹来闹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官府那边很快就会找人上门,若是自己在那个时候还没能搞定洛氏,那自己就真的没有走出裴家门的希望了。
“母亲若是能答应儿子的要求,儿子自然不会去烦大哥了!”
“裴焕,你现在是在跟你母亲谈条件吗!是谁给你的胆子?你的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去了?”
“圣贤书上也没说可以替大哥顶罪!”
“你!”
柳颜欢刚进来就听到这么刺激的对话,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她好似瞎子一样,一点颜色也没有地走到洛氏面前行了个礼。
“院子里的人呢!”洛氏将脾气撒在下人身上,柳颜欢进来竟然没有人通报。
主要是也不敢通报,洛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