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笺的担忧飘在眉间,柳颜欢一眼便看破了她的小心思。
“嫂嫂答应你的事情,有没做到过的吗?”
裴笺闻言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是笺儿多思了。”
“将头抬起来,日后见人应酬,你也这般低着头不敢见人吗?”
裴笺闻言忙抬起了头,柳颜欢说的不错,她要改改自己这个习惯。日后待人接物,不可这般小家子气。
可她这么多年,被洛氏打压怕了,之前就意识到过这个问题,改起来难啊。
当天晚上,萧夫人便接到了来自张夫人的拜帖。
萧夫人看到拜帖,久违地高兴了一下。
“自从老爷去世后,我便不见人了,竟将姐姐也给忘了。”萧夫人流着热泪,道:“许久不见,姐姐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才会来找我,明日要好好招待她。”
贴身嬷嬷应下,吩咐小厨房去采买,又吩咐前院打扫干净,明日迎客。
翌日,张夫人登门,两姐妹许久未见,皆是热泪盈眶。
“好姐姐,勿怪我这么些年生分了!”
“你啊你,我知你伤心,可伤心也要找人说说话呀!”
二人牵着手坐下,说了好些体己话。
“姐姐今日来找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对我说吧。”
张夫人点头,“昨日我那不成器的东西出门,见到你那未来媳妇了。”
张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暗暗咬牙,似乎很不耻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那媳妇不是个好的,你得想办法拒了这门亲!”然后将去年赏菊宴上发生的事,以及昨日张可唯目睹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萧夫人听闻面色大骇。
“原是如此,我便纳闷,为何眼看两家婚事在即,她却称病拖延婚期呢!原来这小贱人竟是打着这主意!我伯府虽门楣式微,却也容不得这小贱人不将我家放在眼里!”
骂完,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可是面色却不好。
“这裴家的姑娘,也不知道有什么能耐。老二眼巴巴想着那裴家三丫头,自从春日宴上回来后,便茶饭不思,整日一副死出样。磨得我不得不答应,只要他殿试考进前二甲前三十名,我便替他向裴家说说亲。”
萧夫人长叹一声,大儿子的婚事真是一波三折。原以为好不容易熬完孝期,能让他尽快成家立业。不想女方心里无他,还在外面搞七搞八。
二儿子又偏偏中了邪,要娶女方的妹妹。
前些日子,从春日宴上回来后,萧望山就开始要死不活的。饭不好好吃,觉不好好睡。没事就揪着她袖子问:“娘啊,你一定没把我生好,不然人家怎么会看不上我!为什么不把我生好啊!”
萧夫人恨不得给他两巴掌才解气,可到底是自己亲生的,打吧舍不得,骂吧听不进去。最后只能自己妥协。
父母和孩子的博弈中,父母总是让步的那一方。
“这裴家的三丫头,去年来过我的府上。可唯与她那个嫂嫂有点交情,回头我让她帮你看看那孩子怎么样。”
“那感情好!又得麻烦姐姐了。”
“哎,你我之间谈什么麻不麻烦的。只是你啊,别再一有事就谁也不见了,多让人心寒。”
先忠义伯死后,萧夫人拒绝所有人的探望,将忠义伯府门大关。连关系最好的张夫人都不见,这寒了张夫人的心,一气之下这些年也不再来往。
可毕竟是好姐妹,真有事还是惦记着对方,马上不计前嫌地过来。
送走了张夫人,萧夫人的脸都冷了下来。
“去给我查查,那小贱人私会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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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吹在人脸上的风里,已经不再裹着刀子。京都的人也脱了厚重的棉服,换上了轻便的衣裳。
周跃正在屋中温书,忽地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一个外来赶考的学子,也鲜少参与那些京中学子的活动。更别提,后日就要殿试了,都是关键时候,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
所以,他一时想不到谁会来这小院找他。
思前想后,只有前段时间的裴鸢。
可那晚裴鸢的眼神太过骇人,他以为两人没谈拢。
打开门,门外站着几个穿着棕色家丁服的家丁。周跃对京中势力不了解,一时看不出是谁家的家仆。
“你可是会元周跃?”
周跃眼皮子一跳,有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我不是,我是他的同乡好友。周跃出门买墨水去了,你们要找他得等等。”说完,立马关上了门,拴上门栓。
那几个家丁听了话,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后意识到被人耍了。再敲门,里头已经没人应声。
待撞开小院的门,里头的人已经翻窗跑了!
“娘希匹的!竟然让那小子给耍了,他就是周跃!”
“老爷说了今日要将他带回去和小姐拜堂成亲,快去找!搜遍全城都要找到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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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颜欢看完张可唯送来的小笺,叫人将地契取出来,趁天没黑给她送过去,省得这姑娘急得睡不着觉。
罗嬷嬷送完东西回来,道:“前院来了个男子,说是二爷的朋友,带着行礼来投奔二爷。可二爷今日值夜不回来,关山院两个管事的都没回呢。
前院的仆从让人来问,怎么回。可是要将二爷叫回来?”
柳颜欢不解::“没报给太太吗?”
“太太这些日子病着呢,迎春院这几日的补品花钱如流水似的进。”
柳颜欢嗤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