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国的五月,灰蒙蒙的天,夹杂着毛毛细雨,风一阵一阵的呼呼划过,萧条的小树枝努力的迎风摆动着,
街市上的熙熙攘攘的撑着伞来来往往的人群,却没有因为此刻不解风情的天气停下忙碌,
以前的热情叫卖声,以前的谈笑声,并没有因为这不方便的天气而改变,
街市上,一个华丽的马车队正加快步伐赶着路,
马车的轿子一颠一簸的摇来晃去,驾车的车夫正努力的甩着手上的马缰,
轿子里,女子的脸色不是怎么好看,看来是因为舟车劳累所致,
“小姐,要不我们先停下来休息一下吧,”丫头心疼的关心着女子,
“莲儿,我没事,”
“玉珊,你真的还能撑住?”文弈也是有点担心,
玉珊微笑着点点头,
“文弈哥哥,玉珊撑得住。”
“再快点,赶紧回家,”文弈听到玉珊说没事,立马掀开轿帘命令道,
车夫应声立马加快驱赶马车。
不久,几人终于回到了家,
玉珊一路上对这件事的发生很是不解,但是又不好意思问文弈,玉珊知道,文弈就算知道,也并不一定会告知她,
文弈没有注意到玉珊的表情,只是把玉珊送到家,自己又赶往了南鸢王宫,
是的,他要见君上。
自从文弈阿娘走了后,他就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去找过君上,说不清是对君上的埋怨,还是对阿娘之死的怀疑。
文弈从来不认为自己阿娘会像让人所说的,杀姐妹,护正义,听起来,好像是英雄般的正义献身,却又像是在说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的笑话。
当然文弈,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调查这件事,这次亲身到了灵族,让他更加肯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君上还是老样子,听到有人上报文弈亲自来访,开心的竟然连自己要怎么着装都已经选择不出来了,
君上的各个子女,不是身子弱,就是智力有问题,要么就是天生不喜言语,就算是后宫佳丽三千,顺利生下来的孩子,就像是被恶魔诅咒一般,各有各的问题,然后什么名医都看不出是什么问题,
唯独就自己亲妹妹的儿子,虽然好玩的一些的,但是从小就聪明可爱,英俊潇洒,
在文弈阿娘还没出事之前,文弈会经常进宫陪君上下棋,聊天,玩耍,
所以,众人皆知,文弈乃是君上的心头尖,未来必是南鸢国下一代王位继承人。
“君上,你已经试了好几套衣服了,”
身边伺候的公公,细心温柔的笑着与君上而语,
“辛公公,这你就不懂了,自从静香走后,这奕奕已经许久没有亲自来见过孤了,”
“是,是,小王爷算算已经好些年都没进宫了,”
“辛公公,这身不错,颜色清淡,肯定显得孤更和蔼可亲,”
君上在试衣镜前面,不停地转着圈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君上对小王爷向来都是宠爱有加,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辛公公边附和着,边用手轻轻的帮君主理好衣服,满眼关心的看着君上,
这个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的君上,此刻笑的眼角的鱼尾纹都拧成了麻花。
“报,君上,小王爷已经到朝起殿了,”
“快快,辛公公,看看孤状态如何,”
君上总觉得自己还落下些什么,害怕任何一点疏忽就会加深文弈的坏印象,
“君上今天的状态,今天的着装都是极好的,”
辛公公整理好最后的腰带,便满意的点点头。
朝起殿内,文弈已经站在殿中间等候着,
这个朝起殿,曾经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地方,
很小的时候,司马静香就南征北战,说来也奇怪,就算是女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小孩放在王府也是应该的,
可是司马静香总是把文弈丢在南鸢宫,而文弈对于君上来说,不像是表亲关系,更像是至亲血脉。
朝起殿,有君上同文弈一起下棋,君上教文弈诗词歌赋,甚至如何治理一个国家的回忆,也有儿时君上陪同文弈打闹,甚至扮作马让文弈骑乘,
文弈都一度认为,君上胜过自己的阿爹。
“奕奕,奕奕,”
一声声呼唤打断了文弈的思绪,文弈从回忆中恍然过来,
看到了迎面开心朝自己走来的君上,在文弈的记忆里,曾经的君上好似还没这般苍老,
君上快步走上前,辛公公拖着自己那很少运动的笨重身子卖力的紧随其后,
君上伸出双臂,就想给文弈一个大大的拥抱,
谁知,文弈出其不意的快速躲开了君上,
君上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看着自己抱空的手臂,尴尬的挤出一点笑意,
“奕奕,你都好久没来陪孤了,”
文弈冷冷的看了君上一眼,然后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奕奕,”君上正欲开口阻止文弈行礼,文弈抢先打断道,
“今日文弈前来有事叨扰君上,还请君上恕罪,”
“恕罪?”君上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是曾经君上教文弈的君臣之礼,
“君王要有君王的气魄和气势,能傲立群雄,高瞻全天下,既为君,臣乃为君之左右臂膀,听命于君主,效命于朝廷,既为臣,”
这一席话,同时闪现在两人脑海里,即便文弈没有抬头看君上,君上似乎也看出了文弈的情绪。
“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