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农使不像吴永春那样贪得无厌草菅人命,也不必与他争些。
杨青墨自是不会知道郭溪心中的想法,她看着一望无际的稻田与忙碌的农人出神,眼前的画面给她带来的感觉无以言表,好像自己从前十五年的认知完全被推翻。那些盛在青花纹白瓷碗里的米饭,置在盏里的米糕是从何而来,她一概不知,就连那些在庄子里的记忆都被蒙上了一层轻纱,在那之下是洗净的瓜果与脱了壳的米粒。
她曾认为“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不过是为押韵而作,也曾认为“汗滴禾下土”是无稽之谈,在她前十五年的观念里,稻谷似是野蛮生长的,也不曾知晓农人们的生活是何等艰辛,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瞧不起的“何不食肉糜”之辈,竟是她自己。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杨青墨情不自禁的地想起白居易的诗句,郭溪在一旁听见也并未出声,因为他自己第一次来到田地里时也是震惊的模样。
二人就站在路边对着农田彼此沉默,直到一小吏急匆匆的声音将二人的思绪拉回:“大人!大人!王家老爹前来报官,状告,状告......”小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慢着点说,王家老爹状告何人?”
“状告他自己亲儿子,王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