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既然赵处长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要求换掉整个团队了。但是我要求必须换掉他。” 曾晓君指着陈海说道。
“为什么?” 赵处长疑惑地问道。
“一来他和黄主任都是这次红包事件的当事人,而且和黄主任的私交非常好,我不放心让他给我丈夫做手术。二来他只是一个实习生,他的水平我信不过。三来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他的新闻,我对他的医德有质疑。既然你们说团队不能换,换掉一个实习生总能办得到吧。”
“你想都不要想!” 不等陈海辩驳,严主任先开口了。“陈海虽然是个实习生,可他的技术是我们几个医生认可的,你一个外行人拿什么来质疑他的水平。再者说了,陈海是你丈夫指名道姓要他做手术的,换句话说他才是这台手术实际的操作者,哪是你说换就换的。要是不让他上台,这台手术我也不做了,谁爱做谁做。或者等你丈夫醒了我们再找他评理,然后再重新择期手术。”
“你敢!你信不信我去投诉你。” 一听要换手术时间,曾晓君立马急了。
“医务处处长就在这儿呢,你不投诉等什么呢?”
“老严,你消停一会儿,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大家都稍安勿躁。肖太太,您的要求确实理由不够充分。第一您所说的陈海和黄主任私交匪浅,那恐怕您在我们医院很难找到一位跟黄主任素不相识的外科医生了,毕竟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第二,您质疑他的水平问题,严主任是他的直系上级医生,严主任是需要为他的表现负责的,如果他的水平没有达到上台的要求严主任是不会让他上台的,肖总也不会指名要他做这台手术。第三关于他的医德问题,网上的那些争议医院方面已经发了声明,如果您对他的医德还有质疑完全可以拿出证据来医院质询,但现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我们没有理由阻止他上台,希望您理解。”
“好,你们等着,我一定会去投诉你们医院的。” 曾晓君骂骂咧咧地就走了。
曾晓君走后,严主任给赵处长比了个大拇指说:“老赵,这次你可算是说了句人话。”
赵处长白了一眼严主任说:“你就不能改改你那脾气吗,吃的亏还少吗?你还是小心小心自己吧,这人明摆着就是来找茬儿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你做手术的时候千万要打起12万分的心眼,不要有把柄落在她手上,否则还不知道怎么作妖呢。”
“你说的对,她既然已经决定撕破脸了,一定还有后手。不说了,手术时间要到了,我先过去了。”
“嗯,你去吧,当心点儿。”
陈海和严主任进手术室前又重新洗了手,期间陈海对严主任说:“严主任,我想今天的手术是不是应该延期,我感觉曾晓君似乎退得太轻松了些。按理说她今天的做法明摆着就是要跟我们和肖运平撕破脸,等于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了。按理说她就算躺在医务处撒泼打滚也应该全力阻止手术顺利进行才对,可是她只是撂了几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就走了,我担心她还留了后手。而且,她特意弄走了黄主任,换了个年轻的麻醉医生,像是奔着抢救去的。您觉得呢?”
“你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但是延期手术实在是师出无名。因此我刚才已经和黄主任打过招呼了,让他盯着点儿这边,有什么事儿,马上往这边来。现在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手术开始前,再次查对患者信息后,陈海站到了主刀的位置上,接过护士递来的刀,在严主任的注视下开始了手术。打开腹腔,尽管看了CT,开了腹腔后里面的情况也着实让在场众人吸了一口凉气,实际开腹后的腹腔比起CT报告还是有非常大的差别,陈海小心翼翼地按照记忆一点点剥离开肿瘤组织,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过去了,手术室里回荡的只有生命监护仪的滴滴声和麻醉风箱运转的声音。
半个小时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陈海的手术才刚刚开个头,严主任安慰道:“不要急,慢慢来,腹部粘液瘤的手术时间都是比较长的。” 陈海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后继续投入到了手术中。
不过眼角一个身影的移动让陈海的心揪了起来。原本盯着生命监护仪的麻醉医生突然站了起来,捏了捏床旁的球囊,呼吸机随后也开始报警。严主任问道:“出了什么情况?”
“严主任,我先穿个动脉,量下血气,稍等。” 说完就看到麻醉的吴老师拿出棉签对着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消了毒,随后送去查了血气。陈海没有管麻醉医生,依旧自顾自地坐着,两伙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儿。
很快,血气的结果出来了,呼吸性酸中毒。结合病人的哮喘病史,应该是哮喘影响导致出现了呼吸中枢神经抑制。看着血气报告吴老师对着严主任 说:“主任,手术可能要暂停了,我怀疑病人的哮喘导致出现了轻微的呼吸中枢神经抑制。”
“怎么会这样,术前不是做过麻醉评估了吗?”
“这个病人的情况我不是特别了解,我建议把黄主任叫来。”
“你处理着,你们先把伤口贴上,准备抢救,我去把黄主任叫来。”
好在黄主任那边也是随时做着准备的,严主任一通知,黄主任很快就到了手术室。一进来就问道:“小吴,怎么样,病人现在什么情况?”
“病人用药之后情况还不太稳定,心率和血压有轻微上升,氧饱下降。”
“我来接手吧,你去跟病人家属说明一下情况,找家属签个字。” 黄主任接手后立马对照这生命监护仪给肖运平用了糖皮质激素以及支气管扩张剂,效果立竿见影,病人的情况马上稳定了下来,也避免了做气管插管带来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