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自己就是系统里面的人,当然知道伪造证据干扰司法是违法行为,我们绝对不可能知法犯法,错上加错。我们今天来,其实是想能不能请你找找上面的领导,给大伟一个机会。大伟在我们站里一直是兢兢业业的,每天的训练从来都是认认真真完成的,在工作中从来没有出过错。我实在不想看到我的兄弟,因为这样的一个烂人,断送掉自己的前途。”
雷大伟听着傅站长的话,已经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里面不停地打转。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能成为消防队员,哪个不是铮铮铁骨的汉子。如今居然为了维护心中的正义而要离开自己为之奋斗了这么久的工作岗位,让陈海这个局外人都有些伤感。
“大伟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的,实在是那个混蛋太嚣张了,事后也没有丝毫的悔改。大伟当时正在没能救人的自责和懊悔,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的。”仇所长也在一边附和着,希望能够借此说动陈海帮忙。
虽然陈海也很想帮忙,可是陈海有些爱莫能助,他们认为的自己认识上面的领导只是他们自己的想象,陈海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陈海自己心里最是明白。他们所认为的自己认识上面是领导,无非是自己曾经因为各种原因有过一面之缘,人家是不是还记得自己都两说,更不要说找人家帮忙了。而且,消防跟自己认识的人完全是两个系统,想要找到对应的人帮忙简直是难如登天。
但是陈海也不想这样失望,并且雷大伟离开消防站肯定也不是陈海愿意看到的,于是他思虑再三之后开口道:“你们说的找人,我确实没有办法。”
得到陈海这样的答复,雷大伟的眼中顿时失去了亮光。但是他又不想让这里的几个人担心,因此他还要必须伪装坚强。只是这样强行伪装出来的坚强和满不在乎,只会让所有人更加心疼罢了。
雷大伟的绝望与悔恨,陈海全都看在眼里。他自然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就这样发生而什么都不做。他再次开口道:“不过这个事情倒也不是无解的。”
“这话怎么说?”傅站长急切地问道。
“他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无非就是吃准我们不会对大伟的情况置之不理,想要和我们谈条件。我们当然不可能答应他让他就这样逍遥法外,否则就太对不起我们身上的这件衣服和死者了。”陈海说了半天,说了一堆无用的废话,这可把其他人给急坏了。
“陈医生,你能不能讲重点,我们都等着呢。”傅站长最先坐不住了,向着陈海说道。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无非就是他愿不愿意松口罢了。虽然我们不能接受他的条件,但是我们却可以想办法让他放弃自己的条件。当然,这样的方法会有些以势压人的意思,但是对付这种无耻之徒,也犯不着跟他讲什么道义。”
“这么说,这件事你愿意帮忙了?”雷大伟强忍心中的激动说道,他的声音都因为心情的澎湃而有些颤抖。
陈海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我从来没说不帮啊,不说其他,就冲着你那天奋不顾身救人的样子,我能帮的我也一定会帮,只是你们说的那套方案我是真的爱莫能助。而且我也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到底最后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我也没办法保证,你们心里也得有过思想准备。具体怎么做我还需要等了解一些他的资料之后才能下决定。”
雷大伟点了点头:“别的不说了,兄弟。你这个朋友我雷大伟认了。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我都没有什么怨言了。”
“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陈海和其他几个人相视一笑,共同碰了一杯后,这事儿就算是定了。
“对了,那个挑唆别人跳楼的,会是个什么结果。”陈海问道。
“唉,别提了,说起来就让人生气。”雷大伟捏紧了双拳,在桌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怎么了,当时现场这么多人,难不成这还能让他给跑了?”陈海惊讶地说。
“跑是肯定跑不了的,只是我们也确实没办法拿他怎么样。”仇所长长叹一声之后说道。“虽然死者确实有可能是因为他的几句话跳的楼,但是想要从法律层面上给他定罪,还是比较难的。我们现在也只是行政拘留,关他两天,想送他进监狱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陈海继续追问:“难道就让他这样逍遥法外吗?”
“问题是没有什么法律能够适用这个案子。”仇所长继续为陈海解惑。“你说他是故意杀人吧,他也没有干什么直接伤害到死者的事情。虽然我们都知道,死者跳楼很大程度上是跟他有关的,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两者之间存在因果关系。总不能因为他说了几句话就断定死者是因为他自杀的吧。死者毕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独立思考和判断的能力。自杀这个决定最终还是死者自己做出的。这个事情我们也只能从道德层面上去谴责他,尽可能让他吃点苦头。我们现在对他进行行政拘留,已经是尽力了。”
这虽然是现实,可也让陈海心里憋屈得像是被一块儿千斤巨石压着一样。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最后来了一句:“这个结果,对于死者家属来说,恐怕很难接受吧。”
“那是自然,家属因为这事儿没少来派出所闹过,但是最后都是无功而返,我们也只能尽量安抚。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传着传着这个事情就变成了教唆者的舅舅是警局的高官,说我们蛇鼠一窝。我们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要不是这样,大伟也不会气急之下打了那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