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自己“一贫如洗”,悲从中来。
“……”沈怀远沉默了一会儿,似是认真算了算,才答道,“约三万两银子罢。”
“嘶……”饶是姜知寻堂堂一国公主,都忍不住咋舌,今夜在王家密地确实大开眼界。
沈怀远背对着她,将身上外袍扔在身后,说了句“公主待会可披上”,便匆匆离开。
她安逸躺在药泉中,暖热的泉水包裹着有些疲惫的身体,不禁神思放松,享受今夜难得的平静。
约莫泡了两刻钟,姜知寻便知这药泉确有奇效。不止今夜的疲惫尽数消除,甚至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股气流在体内窜动。
她披上沈怀远放在池边的外袍,挡住内里湿透的衣衫,不禁心中一暖。
姜知寻朝外走出,看到了不远处在忙活的沈崔二人。
“沈怀远,此处事了了吗?”姜知寻拍了拍沈怀远。
沈怀远回过头,便看到——
美人湿漉漉的墨发披散在肩,调皮的水珠打湿了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外袍。
不知是否药泉发挥了奇效,姜知寻整个人看着恍若脱胎换骨,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但又很难说出哪里不一样。
她散发着如玉般的白光,皮肤清透如泉,双颊微醺带着点俏丽的红润,本就娇俏的人儿看着更加艳光四射。
一旁的崔杼也不禁看得愣住了手中的动作。
沈怀远回笼愣住的神思,忽略此刻乱撞的心跳,看向一旁呆愣的崔杼,上前挡住崔杼视线,推着崔杼肩膀往外走去。
“崔侍讲,你我二人且走在前面保护公主吧。”沈怀远道。
留下背后摸不着头脑的姜知寻。
“这是什么反应?我脸上沾到东西了?”姜知寻摸了摸脸,迷茫极了。
二人已走远。
姜知寻只好重新将目光投到宝库中。
“咦?”姜知寻发现宝库的占地大小跟自己估算的有差距,“不应该啊,怎么会小了一半?”
姜知寻扫视了周围一圈,循着推算的方向走去:“你们快过来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隐藏的密室?”
闻言,崔杼在墙上一路敲打,附耳细听,果然有所发现:“殿下,此灰砖是空心的。”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摁下了空砖。
“轰隆!”前方厚墙中间竟是伪装的灰木板,灰木板缓缓拉开,竟露出一个巨大的书库。
“为何此处竟会有如此巨大的书库?”姜知寻看着名目繁多的各类书籍,齐齐整整摆放的十几排书架,忍不住疑惑道,“都比得上皇家书库十之一二了。”
“何止?”沈怀远缓步走入,“这些很多是孤本罢?有些就是从皇家书库盗出来的。”
崔杼翻了翻,指着书籍扉页的红印道:“沈将军所言极是,鄙人时常出入皇家书库,认得此印。”
“这些年来,世家越发猖獗。他们一边以各种名义搜罗销毁民间书籍,一边制造各种纵火案,甚至差人偷盗皇家书籍。”沈怀远抱着手臂,漫不经心道。
他又补充道:“他们早已打通上下关节,只要皇家无人发现,其他人畏惧其势大,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
“做这么些功夫,大约是想愚弄民智,把书籍牢牢控制在世家手里。”崔杼附和道,他是学子出身,对于民间找书何其艰难深有体会。
饶是明白沈怀远从不在正事上胡诌,听及此,姜知寻一时之间还是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她悲伤于皇家对此竟毫不在乎,也悲愤于世家的无法无天。
姜知寻气冲冲走进去,心想:人家都欺负到自家头上来了,那还客气作甚?
当然是能带走的,都通通带走;带不走的,那就……差羽卫带走。
姜知寻拿来一个大布袋,拍了拍上面的灰,就开始了她的“夺宝计划”。
她眼尖,一眼看到角落里有一件金灿灿的类似锁子甲的,毫不客气地塞到布袋里。
【金缕衣:神秘部族为其圣女特制的极品防身宝物,轻盈贴身,刀枪不入,世间仅此一件。(女侠好眼光恭喜你又捡到宝了)】
姜知寻挑挑眉,眼角一扫:“咦,这装裱好生熟悉……”
她拿下卷轴,解开系带,抖下来一看:居然是相州的地形图,比官衙所绘更为详尽!
姜知寻瞳孔骤缩:王家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会私藏如此精准的一州地图?
【唔,这相州地图就差强人意了,勉强算个中品宝物吧,携带者努力一下,可能还能绘出比这个更好的。】
“感谢你的抬举了啊。”姜知寻眼角抽抽。
“但是,这样看来,世家所谋甚大。上辈子国破家亡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说不好现今就已经有端倪了。”她喃喃道。
姜知寻强自压下心里不祥的预感,把注意力重新聚拢到眼前书架,失望发现剩下的好像只有一块灰扑扑的碎玉,看起来没有其他珍宝了。
“这里有一具人骨……”崔杼的喊声打断了姜知寻的思考,姜知寻顺手将碎玉揣进布袋,赶了过去。
三人一看,白骨主人已死去多年,身上只有普通的蓝布衫,没有其他特征。
沈怀远凑近,蹲下观察了下,从手骨处取下一块捏得极紧的手帕:“此手帕绣工有点意思。”
姜知寻接过来一看,内心惊涛骇浪:这手帕绣法与芸娘相似,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感到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灵机一动,边道着“抱歉”,边在蓝布衫里摸索了一下,果不其然发现了《天工要术·春册》剩下的两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