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司流风的情感永远都要受到礼教尊卑的牵制。
但她还是抹掉了眼泪,恭敬地道了声:“是,雨儿受教了。”
看着静雨明白过来,德王妃这才颜色稍霁,随后又颦眉吩咐。
“锦娘那里,你要留心些,莫让那个小蹄子再去生出什么事来,昨夜的事,本王妃不想再看到,咱们德王府也丢不起这个人!”
静雨立刻也想起了昨夜,脸色也冷了下去:“是,静雨会好好地让她知道什么是本分。”
司空茉身份贵重,她比不得。
但锦娘不过一个早早爬了主子床的贱婢,却敢如此放肆地勾引小王爷,真是丢尽了王府的脸!
司空茉领着丫头们回了自己的邀月阁。
等大夫给自己处理了手上的烫伤后,让白玉将德王府的丫头们都打发走了。
门刚刚一关上,白珍就气呼呼地道:“那姓秦的管家是什么意思,这样打扰了郡主的敬茶仪式,就这样轻轻放过那使坏的丫头!”
“就是,昨夜里小王爷没有进郡主新房,他们竟然还如此对待郡主,若是在国公府邸里,这样不怀好意的丫头就该被拖下去打板子,德王妃也未免太护短了!”
白玉笑吟吟地送走了人,转过头,脸也沉了下来。
司空茉一边拿了手帕子沾了水将自己手上的药膏洗掉,一边淡淡地道:“我都没
生气,你们何必生气,咱们初入王府就先低调着些,且看看都有哪些牛鬼蛇神忍不住跳出就是了。”
这德王府可并不像她们平日里听到的那么门庭简单。
虽然小王爷已经继承了王位,旁支里不过两个庶子,一个庶女,都不成什么大气候,但是这嫡系里面就有些局势诡谲了。
“郡主,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把大夫的药给洗掉了,这药膏子虽然臭些,但可不能洗,若是留下疤痕怎么了得!”
白玉发现司空茉的动作,不由一惊,立刻上前打算阻止司空茉。
司空茉一笑,举起十指递到白玉面前道:“瞧瞧,本少王妃手上可有红肿?”
白珍也凑了过来,看了看司空茉粉嫩的指尖,白皙如玉,只有一抹淡淡粉色,不由惊道:“先前这不是都快要起水泡子了么,怎么……”
司空茉才眼含狡黠地道:“只是看着红而已,我灌注功力在指尖,凝聚了些寒气,所以隔开了那茶盏的热度,要不咱们尊敬的王妃娘娘怎么会去端那茶盏呢?”
当时她发现不对后,立刻将计就计,将这祸事转嫁到了德王妃身上。
除了将自己摘了出去,也试探一下德王妃对自己的态度。
却不想发现了其中颇有些奥妙。
“郡主,你好狡猾!”白珍和白玉同时摇头道。
看来学功夫真是
很有必要,不但能保护主子,还能保护自己,二婢都同时暗下决心,要跟着白嬷嬷将功夫修炼好。
司空洗了手,还是选了白丝巾将自己的双手裹了起来。
她一向仔细谨慎,做戏还是要做全套。
“以后,那位秦大管家,咱们都要多留心些,寻常时候若有什么不妥的,不必与他正面冲突,只需来报与我知道就是了。”
“是。”二婢齐齐应了是。
白蕊却仿佛后知后觉地,好一会才如梦初醒般地抬头应了是。
司空茉发现白蕊有些不妥之处,不由关心地问:“白蕊,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事,或者不舒服?”
一大早,她就发现白蕊情绪不大对劲,但是早上时间匆忙,所以并不曾好好地细问。
白蕊看着司空茉,眼里顿时就涌起了委屈的泪水,犹豫了一下,刚要说话,门外却传来了白嬷嬷恭敬地声音:“小王爷。”
白蕊便乖觉地闪到一边不起眼的角落去了。
司空茉看了看她,决定等去宫里回来再细问。
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必须时刻掌控自己属下的思想活动,才能保持自己领导班子的稳定,这一点,从上辈子,她就很清楚。
司流风不一会就进了门,看着司空茉手上的缠着的丝帕,眼里闪过一丝歉疚,随即对着几个丫头道:“行了,你们先
下去,本王有事与少王妃说。”
几个丫头却都置若罔闻,只齐齐看向司空茉,等着她点头后,才恭敬地依次退下。
司流风虽然心中有一丝不悦,但还是笑着在花厅的黄花梨圆桌边坐下:“你的丫头们倒真是忠心呢。”
司空茉有一丝怅然地笑道:“难不成妾身要寻些两面三刀的丫头在身边么,小王爷也不是不知道妾身府上那位二娘和姐妹都不是好相与的。”
这一点,司流风自然是知道的,他捧着司空茉的手,看着她娇婉的美丽容颜轻声道:“茉儿,既然嫁过来,只管放心,为夫虽然不才,但必定护着自己的娘子一生一世。”
司空茉只垂下眼,掩住了一掠而过的嘲谑。
若是你真能护着我,早上那一出戏,就不该这么结了。
男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女人听了那些甜言蜜语,便将之奉为真理,可惜她却不是那情窦初开的少女。
但她还是婉约地一笑:“茉儿知道的。”
司流风只以为已经安抚了她,便沉默了一下:“昨夜为夫被那些皇室的子弟们灌得多了,所以没能回新房,茉儿,你不要放在心上。”
司空茉则羞涩而体贴地道:“夫君放心,茉儿省得的。”
不回房是最好,若是回房,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日日灌了他喝蒙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