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司礼监发出召集讯,受讯者除非已经身死或者被关押,否则哪怕只有一口气必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联系上司礼监的人。
裴炎魅眸里闪过异芒,他冷笑:
“哼,那小狐狸既然已经决定要跑,自然不会让魅六留下线索让咱们追上,本座倒是让她逃,且让她试试司礼监的天网捕杀令的滋味。”
连公公一惊,抬起眼来:“千岁爷是要将小郡主她……”
天网狙杀令是司礼监和锦衣卫发出最高级别狙杀令,一旦此令下达,不死不休。
裴炎轻哼一声:
“这一次,终极目标改为——活捉,包括她身边的人,谁敢给贞敏郡主任何援助,全都给本座抓起来,本座等着她走投无路之后,乖乖地,亲自到本座的面前来认错。”
连公公抹抹额头,可吓死他来,还以为千岁爷忽然对小郡主彻底失去了兴趣。
“您……您打算要怎么惩戒郡主?”
小连子在一边低声问,他犹豫一会子又道:“郡主,不过是孩子心性,您这若是用了对付后院那些夫人们公子们的手段,恐怕小郡主会受不住呢。”
小郡主虽然向来得千岁爷宠爱,但她从来不像其他的那些得宠的夫人公子们会在他们这些下人面前拿架子。
而且逢年过节亦从不忘了给他们这些熟识的人一份礼物,一向与他们关系不错,所以素来不多嘴的连公公也还是忍不住
为司空茉说了好话。
裴炎眯起眼,眼角上的重紫色胭脂越发地显得他面色如玉,他懒洋洋地捡了颗瓜子磕,哼了一句:
“年纪尚幼,本座素日里就是太宠着那小狐狸了,让她不知天高地厚,年纪尚幼最好,细皮嫩肉的吃起来,味道却正好,且将她的皮毛给剥了,只剩一身嫩肉,里里外外的用胰子搓洗干净,就能下锅了!”
裴炎说这话的语气冷里带着妖异,妖异里带着咬牙切齿,咬牙切齿里却带着诡谲的暧昧。
听得连公公和一边的小胜子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阵地冒,心惊不已外带牙酸。
彼时不过以为千岁爷不过是说笑,哪里想到最后,千岁爷竟然真的分毫不差地实践了他的话。
人说真男人一个唾沫一颗钉子,千岁爷果真比真男人还要‘真’!
“那您看,是不是立刻让将小郡主派往洛阳的人都抓起来,何嬷嬷也在里头,咱们要活捉小郡主的人易如反掌。”
裴炎思索片刻,淡淡道:
“她必定不会与何嬷嬷她们一同去,否则那就不叫潜逃了,她让何嬷嬷她们一同出门,不过是为了引开咱们的追捕,先让何嬷嬷派人监视郡主身边那几个贴身丫头,一旦有异动,立刻将她们那几个丫头抓起来。”
“是。”小胜子立刻让人把消息传了下去,随后又问:“是否需要下海捕文书?”
裴炎沉吟了一会
子,吩咐:“去把京师和周围郡县的地图给拿来。”
小胜子立刻下去吩咐底下人去了。
一会子,四个小太监立刻扛着一幅巨大的羊皮地图展开来,上面一景一物,一草一木都是按照实景绘制。
裴炎眯起眼,慵懒地睨着那地图,随后捡了几颗瓜子向那地图上几个地方一弹:
“去把外城门给守住了,然后下海捕文书,将那丫头和另外那个侍女的画像全部都发下去,只道是本座的爱奴偷了东西,让他们严查,但不得伤人!”
那几颗瓜子深深地嵌在了地图之上,连公公立刻领命下去了。
裴炎目光落在窗外的那一只小巧的鸽子身上,唇角微勾出一个阴魅的笑来,小狐狸,你且逃,且看你逃不逃得出本座的五指山。
若你是个乖巧识相的,本座尚且能考虑是否饶了你,若是个不识相的……
这时,忽然一名锦衣卫匆匆进来在小胜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胜子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那锦衣卫一眼,随后对着裴炎犹豫地道:“禀报千岁爷,方才锦衣卫的人在南城门似乎拦住了……郡主。”
裴炎一挑眉,眸光幽幽:“哦?”
这丫头会那么容易被抓住?
“走,咱们看看去。”裴炎眼底掠过一丝冷笑。
今日是冬日里的难得暖的阳日,白雪在阳光下泛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再过两日就是大年三十,朱雀
长街上,不少人都乘着天色大好出来采买年货,小贩们也赶紧出来在街道上两边都铺开了自己的小铺子吆喝着叫卖。
正是人群熙攘,热热闹闹的时候,忽然只听到不知何处传来一阵极为尖利的唿哨声,划破了热闹的气氛。
有孩子忍受不住地捂住了耳朵,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后下一刻,人群“哄”地一声如潮水般迅速地向朱雀长街两边迅速地散开。
大人们抱娃娃的抱娃娃,拖老人的拖老人,连所有的小摊贩都迅速地扛起自己的小摊,想尽一切办法向后腾挪几步。
还有不少人自发地将傻乎乎的外地人、外国客商都一把拖走,肃立在接到两边。
然后原本人来人往的朱雀长街上瞬间出现一条起码能容四匹马并行而过的宽敞位置来。
简直仿佛经历了许多次专门的演练一般,连军队出操都未必有如此整齐划一的效果。
不一会子,只听见不远处有仿佛闷雷滚动之声压着白雪天际而来。
一群浑身着黑衣,戴着黑色面罩,披着绣暗金红的血色莲花的黑披风的骑士于黑色骏马上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冲了过了朱雀长街。
气势之惊人,让两边民众都忍不住立刻抬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