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便简单对镜易容,提了包袱悄悄从墙头上翻了过去。
今儿是除夕,街道上早早就没了人,家家户户都开始做年夜饭,鞭炮声不时地在清冷的街道边的人家里响起。
只有值班的士兵不时走过街道。
但不一会子,她就到了洛阳最热闹的地方——洛河边。
洛河边一栋栋的小楼张灯结彩,四处都传来来花娘们娇媚的笑声、鞭炮声、江湖豪客们大声而恣意的调笑。
人来人往,倒是比寻常更热闹,数丈高的擂台已经搭了起来。
这簪花夺魁大会指的就是从这些参选的花娘里选出最美的花魁——洛神。
而夺魁则是指那些江湖豪客们参与的擂台大赛,选出的黑白两道最终的赢家,不但都有与洛神共度春宵的机会,并且三年内都被尊为白道武林盟主与黑道绿林魁首。
至于他们是否真有这个领导能力则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所以司空茉曾经以漫不经心的姿态跟裴炎提起了此事,裴炎的反应则是不以为然的轻蔑。
在他看来再厉害的高手,在权势面前若不臣服,那就是要被践踏的,何况还是一群只论武艺高低而不论领导力的江湖乌合之众。
司空茉躲在暗处窥视了一番,那香云坊是这里最大的画舫阁楼,整座小楼都做成了船型,一半在陆上,一半在水中。
她打开包袱,悄悄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香云坊里杂役丫头们的装束,然后将自己的东西藏好。
提着一个小篮子,乘着几个说笑着的采买丫头经过的时候,悄悄坠在她们的尾巴
上,向香云坊走去。
初上香云坊倒是极为顺利的。
进了坊内,她一路跟着那些丫头前行,一路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香云坊的布置。
正中已经摆上了十几张红木八仙桌,穿着各色服饰的江湖人士各自坐在上边大声地说笑,间或有一些道姑或者侠女装扮的女子穿梭其间。
但是并没有穿天理教教徒服装的人出现,只有不少身穿深蓝布衣的卫士一样的人在四周警惕巡视。
不知是什么门派,但从他们高高鼓起的太阳穴看来,都是一些精炼的内家高手。
司空茉悄悄观察了一会子,刚想钻进人群里如平日那般探听消息,忽然被人一把揪住了肩膀,她下意识地就要回手,但下一秒立刻收敛了声息,回头看向来人。
“你是哪里来的丫头,我怎么不曾见过你?”
那是一个三十多的女子,一副老鸨装扮,正上上下下地盯着司空茉打量,化着浓妆的面容上却满是警惕。
司空茉做出一副木纳老实的模样道:
“奴……奴婢……是……是……洛水村的,阿……阿娘说这里有活……活干,厨房给两倍……两倍大钱……我上次来了……没……没选上,这次翠儿姐病了……我可以替她来。”
这老鸨叫金嬷嬷,她早前就已经打听过了香云坊上的情况,只是没有想到她如此精明,一眼就看出她这个面生的来了。
金嬷嬷倒是知道厨房最近缺人,在临近村子里选些老实的孩子上船帮忙,但那些孩子她都是见过的,包括这个翠儿。
不过今日是没有见到
她,兴许是真病了,所以才叫这个结巴丫头来帮忙。
将信将疑地看了司空茉一会子,没发现明显的破绽,金嬷嬷又嫌弃司空茉说话费劲,便警告地瞪着她道:
“一会子你就呆在厨房,别到处走,若是惹出什么事来……哼哼。”
金嬷嬷森然冷笑两声,今儿事关重大,若是有可疑人物出现,她宁愿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
司空茉像是被吓到,立刻耷拉着眼皮子瑟瑟道:“是。”
盯着司空茉进了厨房,又命令在厨房门口的侍卫严加看守,金嬷嬷才转身离开。
司空茉悄悄瞥着她轻盈的步伐,心中暗道,连这香云坊的老鸨都是个练家子,可想而知这香云坊上必定不简单。
好在当初她为了混上这香云坊,为了有备无患,也早已做了不少功夫,今日才没有被揭破。
只是她似乎记得这香云坊身为洛阳最大的秦楼楚馆,已经了好多年。
若说这香云坊里头有猫腻,恐怕绝非朝夕之事。
司空茉装着在厨房里帮忙,不时地计算着端出去的菜式,也不急着偷跑出去探听消息,这厨房里也全都是来帮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的烟花爆竹声不绝于耳的时候,她才走到两名厨房门口守卫的面前低声道:“两位大哥,我想去茅房。”
那两个守卫瞅着司空茉一直老老实实,便也没多加为难,让一个人跟着司空茉去茅房,另外一个人继续看守。
那跟着司空茉的守卫,距离她三步之远,保持着一种防御的姿态。
司空茉虽然暗暗心惊于对
方的防范之心,竟然对一个烧火丫头都如此小心,但是脸上也没有任何异样,乖乖地进茅房上了茅房。
那蓝衣守卫则在茅房外等着,没过几分钟,却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女子短促的尖叫:“啊——!”
那蓝衣守卫立刻警惕起来,立刻抽出贴身长刀,低声问:“怎么回事?”
但好一会子也没有听到任何回音,那守卫按捺不住,便拿刀顶开了茅房的门。
门一开,就发现里面已经没了人影,那守卫大惊,下意识地立刻往茅房里面站了一步。
就是这么一步,他已经陡然觉得不对,一抬头,正正对上司空茉倒垂下来的脸,一张嘴朝他喷出一股子香气。
那守卫下一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