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一愣,随后颦了下眉:“陆相爷一向以纯孝闻名,若是你动了陆家老太君,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么?”
裴炎仿佛听见什么极为可笑的事,轻蔑地嗤道:“以纯孝闻名?对于陆紫铭而言,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就没有什么纯孝忠诚可言。”
“所以……?”司空茉总觉得裴炎有什么话没说完。
裴炎轻描淡写地道:
“所以我就将陆家老太君做成了一面很不错的人皮鼓,算是多给陆紫铭送一份贺礼,他的生辰也就是他娘的死祭,也省得他会数典忘祖忘了自己娘亲的忌日,若是……”
他危险地眯起阴冷的魅眸:“若是他还这么不识趣,本座就将要将剩下的陆家人全都做成三百面鼓或琴,也好让他可以日日与家人团聚,免去思乡之苦。”
司空茉一顿,微微颦眉:“阿九……”
裴炎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你也要在我面前说些什么人伦天道大义的话么?陆紫铭都已经放弃了他的家人,本座只是如他所愿而已。”
司空茉看这他淡漠的面容,便把脸儿靠在他的肩头,握住他的手轻声:
“阿九,我知道你是在我报仇,那时候皇帝动了召我入宫的心思,陆紫铭没少在后头做鬼,我也不觉得陆家人有多无辜……”
她记得南粤方言有一句俗语——食得咸鱼,抵得渴。
任何人想要天下至高的权力,那就要做好孤家寡人,骨肉
离散破碎、剜心刺骨的后果。
但是……
“我会担心,担心可笑的因果,我怕有一天……会有人伤害你。”
裴炎对于敌人从来都是极尽残忍之能,她是知道的,佛语有云——有因必有果。
若是她不曾与他相随相伴,也许并不会为他,甚至不会为自己担心,毕竟她自己也是地狱之中爬上来的恶鬼。
但是如今心有牵挂,她却发现自己竟开始在某些方面软弱起来,即使知道他是如此强悍的存在,却依旧会为他担忧。
裴炎抬眸看着她,忽然轻笑道:“丫头,你在担心我?”
司空茉俏脸微粉,戳戳他坚硬的胸膛:“谁担心你这个只会欺负我的人!”
裴炎忽然单手扶着她纤细的腰肢,让她在自己身上坐正,看着她仿佛很轻佻地道:“天下众人都觉得我残忍嗜杀,你会不会觉得你九叔我很残忍?”
司空茉看着他幽幽沉沉没有一丝光芒的眸子,只觉得仿佛里面有很深很深的东西是自己看不明白的,却要将她的灵魂都吸纳进去。
司空茉低头,看着他轻声道:“残忍也好,恶也好,善也好,我眼睛里看见的人就只是你,能在这里的停留的也只是有一个人。”
说着,她将他的手搁在自己的左胸口。
感受着那丰盈下传来的安静温暖心跳,充满了生命力,裴炎看着她的阴魅眸子里,掠过一丝宠溺的笑意来。
指尖轻抚过
她的脸颊,抚上她的发,轻巧地扯掉她的发带,让她如瀑乌发垂落下来,将她和他拢在只有彼此的幽暗空间。
“怎么办呢,九叔看着你,真是越来越合胃口了,你这小狐狸精生来就是勾引人的呢。”
他喜欢她的主动,喜欢她狡诈的样子,喜欢她的羞涩,喜欢她在自己指尖下因为不能自已的快感而流泪。
一个下午,或者说两人再次见面的这一日就是在翻云覆雨,纠缠厮磨中度过,直到日落西山,裴炎方才支起身子,披了件袍子走到门口,打开门。
白珍和白玉两个正在门口滴溜溜地打转,都是一副极为心焦却无能为力的模样,魅一和魅二两个难得地现身,如两座铁塔一样挡在门口。
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子转来转去,没有一丝一毫打算放任进去的样子。
白珍忽然听见门响,蓦然见着裴炎披着一身宽松的华美紫袍站在门前,露出了白皙结实的胸膛和肌理分明的腰腹,及膝长发随意地拢在身后。
阴郁的眉目与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富侵略性的妖异气息,性感得让白珍一下子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
“千……千岁岁……爷……郡主……郡……主还……还活着吗?”
她刚说完话,就听见身后魅六忍不住嗤地笑出了声。
白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居然将自己和白玉的担心给说出了口。
裴炎挑了一下眉:“
本座看起来这么可怕么?”
白珍哪里敢去看着他那阴魅得只能让人想到九幽地狱的眸子,只结结巴巴地道:“没没……”
郡主居然敢和千岁爷同床共枕,是何等的勇气啊!
裴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去准备热水。”
白玉立刻拉着白珍点头如捣蒜,跟着魅六、魅七两个飞也似的走了,完全忘了自己还打算鼓起勇气去抢出自家主子的雄心壮志。
白珍几个刚准备下楼去弄热水上来,却忽然听见身后裴炎幽冷的声音响起:“回来。”
白珍、白玉两人身子一顿,互看一眼,魅六知道方才是自己主子发怒的样子吓到了两个小丫头,便看着白玉轻声道:“上去吧,千岁爷绝对不会伤害小姐……不,夫人的。”
白玉和白珍两人怯怯地走上楼来,裴炎手里已经拿了两个浅金色绣兰花的华美锦囊扔给两个丫头:“去把里面的紫血藤花煎上,再弄些拿来蒸煮泡水,一会子给夫人泡上。”
说罢他转身就进了房间。
白玉和白珍看着手里的锦囊,皆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松了一口气的欣慰之情。
千岁爷果然还是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