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制,最近云香有什么异样么,谁与她接触比较多?”
柳司制白着脸想了想:“她平日里也素来是个沉默寡言的,素来少与人说笑,但她心灵手巧,只最近她唯一的姐姐去世了,家里人给她寄送了些东西,然后便有些奇怪了。”
“看样子问题就出在那些送进来的东西上了。”司空茉沉吟了片刻,谁偶挑眉:“她姐姐是做什么的?”
“她姐姐……”柳司制犹豫了一会,看向裴炎怯怯地道:“她姐姐在千岁爷府邸上做了个小夫人。”
司空茉闻言,愣了愣,随后也看向了裴炎,却见他脸色从怔然到阴沉杀气腾腾,不由心中无奈。
这想也知道必定是那云香的姐姐不知什么时候在千岁府上死了,便被有心人利用,将死因归咎到裴炎身上,云香死了相依为命的姐姐,激愤之下便宁愿以肉身做了这“生化武器”。
司空茉轻咳嗽了一声,看向拿了东西过来魅六淡淡地道:“先去取了石灰撒在她尸身上,再用布把那尸体全部裹好,送到院子后头烧了。”
魅六和魅二两人点头正要行动,忽然听见裴炎阴霾篸人的声音响起:“对这种贱婢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说罢,他一挥衣袖众人就见一道阴冷劲风而过,粉末状的物体就覆盖满了云香的尸体片刻之后。
云香的尸体便只发出“滋滋”的声音,片刻之后便如冰雪遇到太阳一般地彻底融化了,发出一种
极为难闻的皮肉焦臭,不一会就只剩下一片血水。
场面之可怖,让不少宫人都吓得面无人色。
魅六立刻上前将所有的石灰都撒了上去。
处理完毕之后,殿门外传来了连公公的声音:“千岁爷、王妃,药草水都已经准备好了。”
司空茉立刻道:“所有沾染上云香血迹的人立刻到去冲洗,然后全部集中到西侧院子的厢房住下,没有沾染上的人也都住到北侧厢房去冲洗用药,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来走动,否则格杀勿论。”
高危感染者与二类感染者须得分开。
殿外立刻传来锦衣卫的齐声厉喝:“是!”
那冷厉淡漠的声音让众人齐齐心中一冷,背脊发寒。
浑身血迹的魅一忽然转身,对着裴炎双膝一跪,随后认真地磕了三个响头,咬牙道:“千岁爷,魅一去了。”
裴炎神色阴霾地看了他片刻,沉声道:“你去吧,身后之事不必挂心。”
魅一点点头:“魅一知道,千岁爷从不曾亏待过咱们。”
他猩红着眼深深看了眼裴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司空茉知道裴炎虽然对手下要求极为严苛,但是统御人心极有一套,两部人马异常忠心,魅一这是在给裴炎叩生死头。
等着众人都分批次离开后,司空茉才看向裴炎:“阿九,你跟我先到……”
她的话音陡然停下,目光定在了裴炎的耳朵上,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在瞬间
凝固。
裴炎敏感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魅眸一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点别的事。”司空茉立刻微微一笑。
“是么?”裴炎望着她,眸光莫测。
“嗯,我觉得云香能如此准确地掌握咱们的行踪,只怕是咱们身边有了别人的眼线。”司空茉说话间,自然而然地上前就要握住他的手。
但她刚走了两步,忽然见裴炎一拂袖,一股巨大的罡气一下子就将她击后数步,直到她撞到墙边条案方才停下。
司空茉按捺下胸中翻腾的气血方才抬头朝他怒视:“你这是做甚,疯了么?”
裴炎阴沉沉地看着她,冷声道:“你才疯了,明知我是第一类高危感染者还要触碰我么?”
他虽然并不太明白什么她说的那些名词的准确意义,但却明白若是沾染了云香那贱人的血便极为危险!
而即使她极力掩饰,他也能看出方才她的那种神情只代表了他身上一定有什么让她极为恐惧。
司空茉看着裴炎片刻,垂下眸子,低低叹了一声:“阿九,你的那种敏感真是让人觉得讨厌。”
是的,他的耳垂边上有一片细小的血迹,除了沾染上云香的,她想不出还会沾染上谁的的血!
裴炎一转身,向后门走去,冷冷地道:“我去东厢房住下,从今儿起,所有政务都送到东厢房处理,若有不能决断之事,而本座已不能处理,便交给千岁王妃处置。
”
司空茉陡然睁种大了眸子:“你……我根本不会处理什么政务!”
裴炎转过脸,看了她一眼,眸中一片静水深流,他淡淡地勾起唇角:“我相信你可以的。”
这是裴炎这一日露出来的第一个笑容,也是后来这十日漫长难挨的时光里,她所有的念想。
“阿九!”司空茉看着他向门外走去,脑子里一片空白,忍不住就要上前拉住他。
“拉住她!”裴炎厉声大喝,阴魅的眸子里一片阴沉与……一闪而逝的痛色。
魅七和魅二立刻上前一把按住了司空茉。
司空茉大力地挣扎了几下,水媚的眸子里闪过猩红,怒道:“阿九!”
她恨极这种茫然无助的感觉,但所有的挣扎与激动的情绪却在他深沉的目光中平静了下来。
“想要帮我,便去寻瘟疫的解药。”裴炎看着她,忽然嘲讽似地道:“也许,染病的未必是我,而是你呢,何必做出这副生离死别的样子来,各安天命罢了。”
司空茉静静地看着他,四目相对,仿佛有无尽言语在其间,最终她只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