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所有的诡异目光全都聚集到了白蕊身上,白蕊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紫,宛如调色盘一般,最后变成了漆黑一片!
空气里一片寂静,千万道目光直让白蕊只觉得浑身发抖。
白蕊忍耐着慢慢转过身子,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声道:“魅七,这小衣是哪里来的?”
她和白玉、白珍都觉得郡主的那种肚兜比寻常的肚兜好用。
便都各自按着身材自制了这样的肚兜,为了洗晒的时候好区分,还专门在自己的肚兜上绣了名字,如今她直悔恨自己为何如此手欠,多此一举!
魅七还不曾察觉危险降临,跟只羞涩的大狗似的缩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千岁爷要我穿着这种肚兜来跪,我一会子找不到,所以就把你的拿来了。”
白蕊忍不住“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直接笑得魅七心头发麻,他怯怯地看着白蕊,头上的金钗歪了几根,让他看起来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蕊儿……”
“你他娘的,怎么不把自己的内裤罩头上呢!”白蕊终于忍无可忍地暴怒,大吼一声,宛如河东狮子的咆哮声,直吼得魅七瑟缩成一团,脸上的白粉瑟瑟直落!
这个白痴,她怎么会看上这个没脑子的白痴?!
还魅部杀神,他是魅部给其他人洗内裤的啊!
所有司礼监旁观看热闹
的厂卫们在白蕊媲美佛门狮子吼的声音中忍不住抖了三抖,养在院子里的狗吠声此起彼伏!
白蕊一把抓过那个比她身子还要高的巨大的牌匾,直接以一种泰山压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魅七的头上狠狠拍去:“你他娘的这里跪到死吧,你这个白痴!”
只听一声巨响,旁边的监刑太监不及阻止,所有人都只能抖了抖,不忍目睹地别开脸,直到看见一道白色的女子身影挟着雷霆之怒。
一阵风似的从他们中间卷过,厂卫们纷纷地避让,等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彻底地消失了,方才回过头去看着魅七。
那牌匾不厚,对于魅七这样常年接受抗击打训练的人而言,根本就是不成问题,所以看着他倒是没有受伤的模样,几个刑堂的监刑太监方才松了一口气。
暗自嘀咕,那叫白蕊的姑娘看着倒是斯斯文文,温温柔柔的,想不到竟然是头霸气侧漏的河东狮子啊!
也不知道魅七是不是被拍傻了,愣愣地跪在那里,半个身子从牌匾里的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四个大字中间穿过。
那个戴着两个碗状的肚兜被破掉的牌匾挂松了,夏日的清风吹过,它和魅七的满头乱发一起在风中婀娜地摇曳着。
但片刻后,魅七瞬间宛如被狠狠地踹了一脚的大狗一般,发出的凄惨叫声:“白蕊——!”
直道是无语泪千行!
虞候府内,这几日都是风声鹤唳,自打侯爷夫人忽然与侯爷和好之后,府内的十几房姨娘们的日子都不好过起来了。
尤其是原本最得侯爷疼爱,为侯爷生下子嗣,却得罪了夫人两位姨娘都被卖进了最低等的窑子里,如今是生不如死,她们所出的两个庶出的少爷和一个小姐都被送到了乡下。
连着这样身份的姨娘都没了好下场,其他人亦只能整日里都是噤若寒蝉!
虞候坐在书房的八仙椅上看着手里的账本发愁。
这些日子,九千岁下头催着他要银子,他没有时间去慢慢盘剥,只好忍痛卖了不少产业,再拿出了不少银子来好容易凑齐了八十万两送上去。
本以为可以缓一缓九千岁的胃口,不想也没过几日,那狗日的阉人又来催要钱款了。
这不是逼着他造反么?
“哐当”一声,门忽然被大力的打开,吓得虞候抖了抖,赶紧下意识地就要往桌子底下钻,忽然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一双精致的绣鞋,这才发现来人不是锦衣卫。
他大喘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来人,没好气地道:“夫人出身大家闺秀,为何进门之前也不曾敲门!”
司空霜居高临下地看着虞候,眼睛里闪过深深的鄙夷和厌恶,但是随后她很快地别开眼,掩饰住了眼里的厌恶,冷冷地道:“我给你拿来了东西,要不要!”
说着就将手上的东西
一股脑地放在了桌子上。
虞候颦眉,三下五除二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司空霜也有点不耐烦道:“夫人拿来了什么好东西,且让为夫看看。”
说着他立刻拿起来桌子上的东西看了起来,当他打开的霎那,因为肥胖而眯起的细长眼睛梭然地睁大:“这是……这是……夫人,你是在那么拿到的!”
这卷东西竟然是他这个工部尚书蒙昧以求的天朝军力布防图,上面详细地标明了哪里布置了军力。
司空霜摆了摆手,没好气地道:“怎么拿到的,不是你让我去接近我那大姐姐么,然后我就在她书房里拿到了!”
虞侯高兴至极,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卷兵部布防图,随后又有些疑惑地看着司空霜:
“你那大姐不是与你关系很差,怎么会让你进书房这么重要的地方,还弄到了布防图?”
他可不觉得他那大姨子是个天真的女子,当年差点嫁给他当填房,后来不但得了先帝的青眼,而且还嫁给了当年的京城第一佳公子。
又在对方天理教叛逆的身份曝光之前迅速地和离,这样的女人会对一个从小和她几乎有仇的妹妹如此没有防范?
司空霜心中一紧,她一直觉得虞侯就是个笨蛋,不过是靠着祖上庇荫才得了今日的爵位,不想他竟然这么仔细。
她转过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