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看着恼羞成怒的金太后,取了白蕊递过来一只白玉茶盏慢条斯理地品着,仿佛自言自语地冷道:“还不出来么,莫不是皮子痒了,想要过一趟慎刑司!”
金太后脸色越发的苍白,正待再说什么,却听见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陡然一惊,立刻转回头。
正好见着自己熟悉的那道修长的身影款步从帘子后头走出来,俊美冷峻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贞敏郡主果然是真敏锐呢,许久不见郡主,芳官实在是牵肠挂肚,思念之极啊!”
他肆无忌惮的话语让金太后的面容变得一片青紫,随后只能僵硬地站着,满腹狐疑又满腹惊惧。
芳官的眸子毫不避忌地打量着司空茉,今日她长发简单地挽在脑后,戴着精致的荷花华胜,斜斜插着长长的的两只流苏长钗。
芳官薄唇边弯起一丝诡谲的弧度。
司空茉看着他,面色冷淡:“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
“这……真是抱歉,芳官一向记性不好,不若请您再说一遍?”
司空茉抬眼看了他一眼:“看来你真是忘性大,既然如此,本王妃再说一次。”
她顿了顿,一字一顿地冷冷道:“你若是在宫里不安分地想要弄出什么事儿来,本郡主绝不会饶过你!”
芳官闻言,笑了笑:“好,芳官如今是记起来了,但是芳官可是相当的安分守己,不曾做什么呢。”
司空茉看着他轻笑起来:“你真是越发的能耐了,惑乱宫廷,又挑唆着太后做出些不利朝廷的举动,你这样的安分守己,让本郡主真是担心你不安分守己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
她已经容忍了他许久,除了是看在太平大长公主的份上,也是懒得理会他这个寻常趋炎附势的小人。
只是不想他最近越发的能耐了,居然能让原本还算乖巧安分、聪明本分的金太后对她和阿九都有了那么大的怒气,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郡主,您真是会说笑,芳官不过一介男宠……”
芳官挑眉,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司空茉冷漠地打断了:“芳官,我素来不喜欢说话说第二遍,既然你听了第二遍,那自然是表明你需要付出代价了。”
她顿了顿,又冷漠地勾了下唇角:“来人,赐廷杖一百,就在这宁华宫前行刑吧!”
芳官一惊,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你……”
但是随后两名不知何时已经等候在门外的高大太监忽然闯了进来,一人拖着他一边的手臂就往外拖。
金太后只在震惊当中,瞬间回过神来,一下子站到了司空茉的面前:“千岁王妃,你不能这样!”
司空茉看着她,危险地眯起了眼:“不能怎样?”
金太后被她锐利的眸色吓得浑身一颤,但还是咬牙道:“哀家和他是清白的。”
即使这句话在此刻听起来多么无力和可
笑,她还是要试上一试!
一百廷杖,司空茉分明是要将芳官生生打死!
司空茉看着她,一言不发,但那种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让金太后忍不住微微瑟缩了身子。
在这个贵气天成的女子面前,浸淫宫廷生活多年,如今已经贵为太后的她却仿佛还是那个卑微的宫女。
司空茉忽然轻声道:“金太后,你真的想要为芳官求情?”
金太后一咬牙,面露坚定:“是,我和他是清白的,就算是他寻常宫人犯了错,您也不该直接这么残忍的打死他!”
她不自觉地用上了‘您’这样的称呼,让司空茉似乎颇觉得有趣,她搁下了茶盏,看了一眼沉默着冷冷地看着自己。
却没有丝毫打算求情的芳官,大概就是他的这种桀骜不驯,才让这些宫廷的贵妇们接二连三地迷失在他怀里么?
这样的男人让她想起了武皇那两个危险的男宠张易之和张昌宗。
“若是本郡主执意要行刑呢?”
金太后一颤,竟咬牙道:“哀家不能坐视这样的冤枉事,自然是要绝食以明清白的!”
她就不信,他们会真的杀了她,如今顺帝刚刚登基不久,她这个太后还是有大用的时候,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裴炎这个逼死太后,独揽大权的恶名就落定了!
司空茉看着她,忽然忍不住讥讽地轻笑起来:“贞敏一直以为金太后是个聪明人,却不想原来竟然还是看不破这十丈
软红,红粉骷髅的皮相。”
芳官真是好本事,竟然哄得这些原本精明的女人为他要生要死的!
随后,她忽然‘乒’地一声将手里的白玉茶盏砸在了芳官的脚下,飞溅了他一身的茶水,同时冷冰冰地道:“拖下去!”
金太后忍不住尖叫:“你们谁敢!”
她方才一动,就被白蕊和白玉两人一把捏住了肩头。
她们两人都是有武艺在身的,如今也算的上颇有所成,对付数个有武艺的大汉都不在话下,何况金太后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金太后一下子就惨白着脸身子软倒在了地上。
司空茉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漠地道:
“既然金太后有意效仿先帝僻谷修仙的愿望,做臣子的怎么好不成全,从今日起,陛下抱到韩玉殿去,由鲁太妃暂代抚养,每日这宫里就只一碗粥,一碗水,等太后什么时候清空了肠胃,得了修仙的法门,再出来吧。”
司空茉柔软的嗓音有一种近乎铁器一样的森冷气息,滑过宁华宫所有宫人的心头。
金太后原本期翼的目光在掠过那些纷纷在她目光下低头宫人们之后,变得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