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有点不解,颦眉道:
“大当家有何计划,天朝在外头找人都已经差点掘地三尺了,可见这飞羽督卫对于天朝的当权者非常重要,若是咱们要提要求,如今不正是好时机么?”
云爷眸光闪过一丝深沉锐光,淡淡地道:“长卿,你想如果今日我与那位九千岁易地而处,你觉得我会如此大肆喧哗地找人么?”
长日想了想,摇摇头:“不会,这样等于暴露出自己的软肋!”
云爷轻勾了下唇角,看向自己手心的雪:“那不就结了,没有人是傻子,你想象他们这帮动作为的是什么?”
长日颦眉,想了好一会,忽然微微睁大了细长的眼睛:“您是说他们为的就是诱咱们的人去联系他们,提出要求!”
云爷点点头:
“司礼监之中,精通机括与奇门遁甲之术的人并不少,更何况还有当年的蓝家鬼军,咱们连探子都渗不进去,只听闻其中九字诀就有一诀专攻此术,能人异士更是咱们不了解的。”
长日有点不以为然:“咱们这可是百年前名震天下的鬼海魔君所制,寻常的机关师就算走到面前也未必发现得了。”
就算发现了,想要破关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云爷淡淡地道:“但是若让对方抓到了一点线索,谁知结果如何,毕竟天外有天。”
长日到底有点沉不住气了,叹了一声:
“所以,大当家的,属下们都不明白,为何
您一意孤行,要亲赴上京,将自己置于险境,如今咱们走也走不得,留也不能久留,岂非进退两难?”
以前的大当家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人,素来以谨慎仔细,算无遗策而闻名于西狄。
但是后来的大当家,在国内一切刚刚尘埃落定之后,某一天忽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定要一意孤行地亲自轻装简从赶赴上京。
哪怕老夫人以死相逼,他都不曾妥协,大当家的孝顺亦是他们都看在眼里的,这更让他们不明白。
云爷静静地坐下,望着手中那一捧雪,淡淡地道:“我说了,我只是想来上京看看,北国的雪而已。”
这样的答案,他们这些贴身随侍都听过多次,但是他们始终不能理解。
长日只觉得,大当家大约有些东西是不便告诉他们这些人的。
一朵淡黄色的腊梅悄然被风垂落在云爷手心的一捧白雪之上,娇嫩的鹅黄色花瓣在冰雪之上被衬托得异常的晶莹剔透。
而这样娇俏的腊梅,于风雪之中却莫名自有一段傲然凛冽的风流。
云爷的目光定在那一朵腊梅之上,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忽然间起了兴致:“准备一下,我想,该去地牢看看我们的娇客了。”
长日点点头,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云爷关着那个飞羽督卫,除了那一次在走廊之上的交谈之外,却既不曾用大刑逼问对方天朝的秘密,亦不曾利诱对方投诚为自己所用。
但是,他明白的是主子的秘密定是要执行的。
便立刻安排人下去准备了。
司空茉正做梦梦见自己窝在大狐狸的怀里甜蜜地享用他的手艺,吃得兴高采烈的时候,却忽然感觉自己面前的好菜忽然全都飞了起来。
她大惊,立刻扑出去抓住那一盆蜜汁猪蹄,却不想扑了个空一头撞在那猪蹄上,脑门磕得生疼。
“阿九,我的蜜汁猪蹄跑了……”
司空茉揉着额头正要大骂的的声音陡然而止,她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的那一对修长的——猪蹄。
好吧,那是一双长腿,而长腿的主子对于自己被当成猪蹄,大概觉得很有趣,低着头睨着她轻笑:“怎么,你很饿?”
司空茉一抬头,顿时大囧,她立刻靠墙而坐,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唔,如果云爷也来尝尝这里的伙食就知道我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了。”
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跟鬼似的,看样子武艺不弱!
云爷摆摆手,看着她淡淡一笑:“听说你吃得好,睡得好,日子过得很惬意,不想原来在下还是亏待了你么?”
司空茉冷笑:“云爷,我在这里的一切不都尽在您的掌握之中么,有些事,咱们心知肚明,我只是很好奇,您这般过来,如果不是定有大图,又何必到如今弄出进退两难的局面?”
她是真好奇,这种完全有悖常理的举动完全不像一个坐在那样位子上的人会有的
举动,如今两国各有牵制。
真正是僵持局面,战不如休,就算他真的杀了她,也改变不了如今两国的大局,甚至激怒百天朝,但是如果他落到她的手心,却又是不同,只会对西狄大不利。
所以孤身潜入他国腹地中心,实在是让人费解。
云爷轻笑,垂下长长的睫羽:“你是今日第二个这么问我的人,若我说我只是想看看这北国之雪,你可相信?”
司空茉一愣,不可置否地道:“是么。”
她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原本以为那不过是他心机深沉,另有目的而不愿多说罢了、
只是彼时司空茉并没有想到,多年之后,她仰头看见上京的白茫茫一片的鹅毛大雪之中,忽然明白,原来有些人即使心机深沉,却从不会说谎,亦从不屑说谎。
他,真的,只是想看一看这北国之雪。
云爷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眼底忽有幽幽微光闪过,忽然逼近她面前,伸出指尖抚上她柔软如花瓣的唇:“你……”
司空茉一惊,眼底厉色一闪,双手如闪过直接插向对方眼睛,却不想他动作更快,脸迅速一偏,双手卡住她的手。
但是,司空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