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一点都不着急,起身了身子,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僵硬迟缓的动作,淡淡地道:“我应该佩服你的意志呢,还是应该嘲笑你的愚蠢呢?”
裴赫云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试图起身,只是他苍白的脸色与颤抖的嘴唇和不断如水一样淌落下来的汗珠暴露了他正在忍受着非人的痛楚。
司空茉轻哼一声,伸手轻轻在他肩膀上一推,裴赫云瞬间就软倒在了棉被之上。
原本就强忍的骨骼分裂,筋脉错扭的巨大痛苦就已经很是艰难,如今看似轻巧的一推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让他忍不住低低地轻吟一声。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再一次闭上了眼,俊美的面容都扭曲,每一个毛孔都在外冒冷汗只是一声不发,静静地躺着。
连司空茉都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忍耐的本事,即使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被人施了分筋错骨,也难有这般毅力。
虽然不齿他那种大男子主义但是不能否认他身上倒是真有为君之宁杀不可辱之风范。
司空茉伸手捏了一下他的手腕,淡淡地道:
“你倒是挺天真的,怎么,以为用真气逼迫筋脉逆行,就能强行冲破分筋错骨手的禁制么,这般愚蠢的行为是打算让你的筋脉俱断,从此成个废人是么?”
裴赫云地闭着眼,仿佛什么都不曾听见一般,唯独额上青筋毕露却显示了他心中的波澜。
那副
模样看得司空茉牙痒痒的,虽然她自己有时候也倔得不行,可她还真就看不得别人这种死倔的样子,很手痒地想让他更痛一点。
在这一点上,她和裴炎这个怪胎有一样恶劣的癖好,所以自打知道有分筋错骨手这回事之后,她非常坚持地死皮赖脸地学了。
只是之前都没有什么试验的机会,毕竟司空仙那些娇滴滴的女子根本就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只怕直接就痛死了过去,只有有一定内力的人才能抗住。
所以今儿她很愉快地让裴赫云成为第一个实验品。
但是瞅着裴赫云被她推了一下,就痛得软在床上却一言不发的样子就知道他身子估摸着快顶不住了,只怕他一张嘴就是痛呼,所以才死死地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
而且……估摸着时间也不多了。
司空茉看了看小窗子外的天色,眸光微闪,随后走到裴赫云身边,一伸手用一种奇怪的手法拍了他身上几处大穴。
裴赫云瞬间就一下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身上还是痛不可言,但是已经比那种一阵阵仿佛永无休止,永不停歇的裂骨撕筋之痛要好太多了。
司空茉看着他的样子,轻笑了起来:“怎么样,舒服了吧,那么咱们也该出发了,否则太阳下山了,这山里路可不好走。”
裴赫云武艺不弱,她和他交手之间就知道,对方实力并不差,虽然比不上裴炎的深不可测,但是也算是
顶尖高手,只是当时太轻视于她所以才吃了这样的大亏。
但如今受了半个时辰的分筋错骨手的折磨,他筋脉必定有所损伤,虚弱不堪之时,也是挟制他最无顾虑的时候。
裴赫云虽然身子虚软,脸色苍白如雪,但是依旧面无表情淡漠地睨着她。
司空茉也不恼,笑了笑,内力灌注指尖,直接将裴赫云给生生拎起来,再用普通手法点了他上半身的穴道,然后从自己脑后拔出一根细细长长的发簪在指尖搓了搓。
随后那发簪尾部就显出一种黑蓝的光明来,她掂了掂发簪,随后一手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手扶住他的腰枝,微微一笑:
“走吧,陛下,您到我们天朝来,怎么也要请您上上京一游,千万不要想着逃跑,就算您真的能从暂时逃离,如果没有千岁爷的厂监令或者我的鬼卫通关令,你也休想离开天朝的国土和层层关卡,堂堂一国之君被追得跟落荒而逃的落水狗,相当难看呢!”
司空茉讥诮又恶毒的话语让裴赫云深沉的眼底有森冷狠色闪过,但是奈何对方绸缪已久,骤然发难,让他如今是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受制于对方。
受制于一个女人,这是他此生从来也没有想过的事情,但是……
不得不说,她确实让他刮目相看。
他眼中有深沉寒光闪过,却说不清楚喜怒。
而一干侍卫们看见了自家凛然不可侵犯的主子竟然受
制于一个女人,而且肩膀上明显还有血迹,脸色苍白的时候则全然愤怒了。
“放开陛下!”
“放肆!”
“无耻之徒,如果你伤了陛下,吾等必定诛杀你九族!”
一声声地厉喝响彻了整座山庄。
眼前场景完全激怒了的腊梅山庄侍卫与裴赫云的幕僚们,他们手持刀剑形成了一个层层叠叠极大的包围圈,将司空茉和裴赫云团团围住。
他们已经再顾不得遮掩什么了,直接喊出了裴赫云的尊称。
一层层刀光森然在夕阳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杀气腾腾,直冲云霄。
司空茉却仿佛全然不觉,亦丝毫没有脚软,用那淬了剧毒的发簪抵住了裴赫云的脖子之上,慢条斯理道:
“啧,第一,千万小心,这发簪之上有见血封喉的剧毒,你们如果想为你们的陛下收尸的话,就挡住我的路吧,我区区一个寻常女子性命换你们陛下珍贵的性命,怎么看我也不亏;第二,这是天朝的国土,诛我九族,只怕你们还没有这个能耐。”
司空茉毫不客气的讥讽顿时让所有的侍卫们脸色大变,人人眼中杀气蒸腾。
司空茉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手上还抓着一张值钱的‘人肉挡箭牌’,那么